蘇枕月掃了一眼,淡聲說道:“你方才說錦書越了規矩,那從今兒起,你便降為二等丫鬟。”
降為二等丫鬟!
她可是夫人的人!
蘇枕月竟半分不顧及夫人臉面,將她降為二等丫鬟!
她想找緋紅、月白幫自己求情。
可誰料兩人一個個眼觀鼻鼻觀心,都沒有出言相幫。
進了屋子,蘇枕月瞧棠棠還在睡著,不知夢里見到了什么,哈喇子順著唇角留了一枕頭。
她瞧著,心情終于好些了。
“小姐,方才奴婢給您添麻煩了。”錦書站在床邊低頭認錯。
鵝黃是李氏送來的人,她訓斥鵝黃,就相當于在打李氏的臉!
小姐是為了護她才將鵝黃降為二等丫鬟,可李氏豈能任由旁人踩在她頭上。
指不定該怎么借題發揮,給小姐找麻煩。
蘇枕月一眼便知道她在想什么,拍了拍她的手:“就是沒有今天這出,我也會尋由頭貶了她。”
李氏送來三個人,現在只有鵝黃一人被貶,她心里又豈會平衡。
人心一旦不平,便會生出些許事端來。
“你不是大脾氣的人,方才出什么事了?”她這才想起問。
錦書忙從桌上拿來一個木匣子,“鵝黃摔了這個。”
木匣子通體褐黃,做工精細,右角缺了一塊兒,滿布著蜘蛛網似的裂紋。
“這……是余家送來的。”
余家……她的外祖家!
自從她父母在北境戰死,余家老太爺,也就是她祖父傷心欲絕,從朝堂隱退回了老家。
這些年將蘇清音當成女兒的唯一血脈,每年都送來大量金銀珠寶、綾羅綢緞。
生怕唯一的外孫女在蘇家受委屈!
可蘇清音又怎么會真的在乎余家。
她多年來對余家態度冷淡,傷透了余家上下人的心。
慢慢地,除了逢年過節,余家也沒再派人來送過東西。
蘇枕月打開木匣子,只見里頭裝滿了銀票,最上頭還留下一封書信。
“外孫枕月,……我們不日即可歸京。”
她猛地想起來,前世,余家曾回過盛京。
是因為余家表哥高中探花,被圣上調來盛京任職。
她外祖一家這才北上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