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桂芳正坐在太師椅上,臉上笑開了花,早上她在大院里吆喝一圈后,不少軍嫂都跑來打聽未來兒媳婦的底細,這讓她走路都帶著風(fēng)。
鄧盈盈站在一旁給她捶著背,眼角余光瞥見謝江進了廚房,才湊近黃桂芳耳邊,聲音壓得低低的,“芳姨,我聽說,明哲哥今天要帶對象回來?”
黃桂芳眉梢一挑,得意地哼了聲:“那是!我家老五眼光高著呢,能入他眼的姑娘,指定差不了!”
鄧盈盈臉上堆著笑,話里藏著鉤子:“可我前幾天去軍區(qū)醫(yī)院報道的時候,瞧見明哲哥在住院部忙前忙后地照顧人,給一個女同志端水遞藥的,不知道是不是……”
她故意頓了頓,看著黃桂芳的臉色,“那女同志叫喬星月,就是前兩天調(diào)到衛(wèi)生科的那個醫(yī)生,長得確實是挺漂亮,上次四哥五哥還給她糧票和布票呢。”
黃桂芳一下子拔高了聲音,“你說啥?老五帶的女朋友是喬星月?”
話音剛落,院門口傳來謝明哲的聲音:“媽,我們回來啦!”
鄧盈盈和黃桂芳同時往門口望去,就見謝明哲領(lǐng)著喬星月走進來,身后還跟著兩個粉雕玉琢的小姑娘。
喬星月今天的打扮明明素凈干練得很,卻比院里任何女同志都惹眼。
鄧盈盈故意提高了聲音:“喬醫(yī)生?你怎么來了?”那語氣里的驚訝,像是在說“你不該出現(xiàn)在這里”。
喬星月剛要開口,黃桂芳已經(jīng)沖了上來,上下打量著她,又盯著她身后的安安和寧寧,強壓著火氣問:“這倆娃娃是你家的?”
謝明哲趕緊打圓場:“媽,這是喬星月同志,我跟你說過的,來給奶奶做護理的。這是她的女兒安安和寧寧。”
黃桂芳的聲音陡然拔高,“謝明哲!你給我說清楚!這就是你要帶回來的對象?一個帶著倆拖油瓶的寡婦?你是不是被這狐貍精灌了迷魂湯!”
喬星月臉色微沉,卻還是保持著冷靜,“芳姨,我是來給明哲奶奶做護理的,其他事情與我無關(guān)。”
黃桂芳冷笑,“無關(guān)?無關(guān)你拎著東西上門?無關(guān)你讓我兒子魂不守舍,三天跑八趟衛(wèi)生科?我告訴你,我們謝家絕不會要你這種不清不楚的女人!”
謝明哲急得臉通紅,“媽!你胡說什么呢!”
黃桂芳指著喬星月的鼻子罵道,“我看她就是瞧著我們謝家有權(quán)有勢,想帶著這倆拖油瓶嫁進來享福!門兒都沒有!”
鄧盈盈站在一旁,假裝勸架:“芳姨,您消消氣,有話好好說……”
眼里卻藏不住看好戲的得意。
喬星月看著眼前這混亂的場面,拎著禮物的手緊了緊。
她原本不想惹事,可被人指著鼻子罵“狐貍精”,再能忍也按捺不住火氣。
“芳姨,我敬重您是長輩,可您說話得講分寸。我喬星月行得正坐得端,還不至于靠攀附謝家過日子。”
黃桂芳氣得跳腳,““你還敢頂嘴?來人啊!把這狐貍精給我趕出去!”
黃桂芳那尖酸刻薄的聲音陡然拔高,謝江端著茶杯的手猛地一頓,眉頭瞬間擰成了疙瘩。
他剛從廚房出來,正想看看午飯準備得如何,冷不丁就聽見妻子在堂屋撒潑。
話里話外全是“狐貍精”“拖油瓶”之類的渾話,臉色當(dāng)即沉得能滴出水來。
黃桂芳哪里有點師長夫人該有的,端莊和穩(wěn)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