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月前的那次皇家狩獵,因為母妃惴惴不安,他也不愿去。
可父皇單獨尋他問話,父皇只說一句:“畏首畏尾,這般膽識不配做朕的兒子?!?/p>
為了讓父皇滿意,他只能去獵場。
他望著那些比他人高的駿馬心生懼意,是父皇命人牽了匹幼馬,讓他參與狩獵。
可他記得自己墜馬時,父皇不動如山的冰冷眼神。
是齊司延將他從馬蹄下解救。
那之后,除了以淚洗面的母妃,他再沒有見過他的父皇。
江元音聽著,生出幾分同情來。
她解釋道歉道:“汴京近來是多事之秋,你與珩王爺在獵場出事了,京中又是暴雨,又是有亂臣賊子謀反,我入宮多有不便?!?/p>
“但一直未來看你,的確是我不好,瀾兒莫與我置氣,可好?”
瑜貴妃拍撫著李瀾的背,幫腔道:“公主親手做了點心,特意來看望你,你要不要嘗嘗看?”
“我不要,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我的腿好好的!”
“瀾兒?!辫べF妃聲音沉了沉。
平常只有她母子二人,他如何撒火發脾氣都無妨,現在當著江元音的面,自然是不合適的。
可往日里李瀾或許會怕瑜貴妃生氣,自從他腿瘸了后,便什么也不在意了。
江元音朝瑜貴妃搖了搖頭,示意她不必苛責李瀾。
她不似這滿屋子宮女、太監那般誠惶誠恐,也不似瑜貴妃這般傷感自責,而是用著稀松平常的語氣,同李瀾說道:“我剛與侯爺成婚時,侯爺亦是腿不能行,不僅于此,侯爺還耳目不聰,這些瀾兒可有耳聞?”
李瀾聽了這話,果然鎮定了不少,平緩下來的喘氣,都在透露著他對這個話題的感興趣。
江元音繼續說道:“早年御醫也說,侯爺得的是怪病,藥石難醫,但我自嫁入侯府后,從未見侯爺放棄過,他定期看診、藥浴,始終積極樂觀地應對,腿腳不便時,便坐輪椅,他從未將自己困在床榻上過?!?/p>
“五日前,侯爺成了‘征燕’大將軍,率領千軍萬馬,奔赴沙場了?!?/p>
“瀾兒,你能不能再站起來,旁人都說不準,但你自己若放棄了,那這一生,你便是真的瘸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