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的……”江元音點頭,將翻涌的思緒往下壓,為了不讓自己陷入自責的情緒里,只能強迫自己去思考分析,“近乎一年,濰城都相安無事,李承燁為何會突然想要去報一年之前的仇?”
齊司延一直在留心觀察著江元音的神色,回道:“去年收到宋允懷來求結盟的書信,我在回信時,便強調了濰城的安危,告知其我愿追隨的‘明君’,一定是‘仁君’。”
“安允懷我有所了解,不是濫殺無辜之輩,加之我又這般強調,他定不會放任李承燁傷害濰城的村民。”
“一個月前,李承燁敢以‘匪盜’之名去屠城,我猜測原因有二。”
江元音安靜聆聽。
齊司延:“一是時隔太久,李承燁會覺得你我早忘了濰城,他便是派人屠城,我們也不會知曉。”
他眸色沉了沉,才開口繼續道:“二是他如今在泉郡羽翼已豐,覺得無需忌憚我,同不同我結盟,都不影響他復仇奪位。”
他近來心思主要放在襄國政變與邊境安危上,對泉郡的關注的確不夠。
如今李承燁和安允懷那邊是何情況,他并沒有十足的把握。
思及此,齊司延面色愈發凝重,他望著江元音,緩聲道:“阿音,我們的計劃需得提前了。”
江元音明白他這話意味著什么,壓低聲音,道出心中的顧慮:“關將軍去了邊境,雖也因此拿回了邊境的兵權,但胡人是否會侵入中原還沒有定論,萬一胡人再次入侵中原,關將軍的人馬定要駐守邊境,無法助力侯爺。”
“而王爺還未離京,去到泉郡和安允懷、李承燁碰面,那邊的情況尚不可控,無法與侯爺配合。”
“現在世家倒臺,王爺要離京,李彥成不會再忌憚璟兒,當會獨獨盯著侯爺才是。”
“侯爺,打算如何提前計劃?”
齊司延心里已經有了主意,臉上沒有半分憂思慌亂,他沉聲道:“我會讓王爺帶信一封前往泉郡,若元奚真人真是燕國細作,我可借燕國之勢,重聚所有李彥成當年打散的武將兵權。”
這兩年多,他一直在暗中籠絡所有父母的舊部。
朝中武將看似一盤散沙,實則只等他一聲令下。
但他需要一個名正言順領頭的機會。
江元音出聲詢問:“侯爺打算如何借燕國之勢,能讓李彥成愿意放權與你?”
齊司延道明心中計劃:“我會書信安允懷與李承燁,讓其以‘燕國’的名義起兵,攻入汴京,我會在打開汴京的城門,與他們里應外合。”
“便以燕國入侵大昭之名義,請纓領兵,迎戰燕國。”
許多能力出眾的武將,在齊騰夫婦死后,都被李彥成尋了各種理由,貶遷至邊遠蠻荒之地,例如之前成了豫章郡郡守的陸遲。
朝中現下能獨當一面的大將屈指可數,外敵入侵,李彥成只能先停下內斗。
他有把握,能讓李彥成首肯,讓他領兵出征大燕。
齊司延習慣性地輕輕摩挲著江元音的手:“用不了多久了,待到李承燁入了汴京,阿音可好生同他清算舊賬與濰城那些無辜村民的血海深仇。”
他加重了語氣,像是安撫更像是承諾:“阿音,善惡到頭終有報,惡人必自食惡果,濰城的村民不會枉死,等塵埃落定,我們便把康安接到身邊撫養。”
江元音點頭:“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