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確地說,是離間世家與他。
正如此刻,這些人跪在自己面前所言。
戶部尚書作為許清的心腹,忙出聲喝止他們:“你們這說得什么話?動動你們的腦子,若非是國公爺,你們還有你們氏族那些個人,能坐到今日的位置?”
“恩情你們不記得,難處你們不理解,張口便污蔑國公爺袖手旁觀,真真是忘恩負義,我看……”
“誒,”許清抬袖,制止了戶部尚書繼續替自己發聲,一派明事理地開口:“這兩月,京中出事的官員太多,你們會這般想,老夫亦是理解。”
他手中仍舊盤著核桃,又道:“你們說得對,此事迫在眉睫,再不處理,你我都危在旦夕。”
他強調了“你我”的發音。
跪地的幾人心里稍安,仰頭滿眼希冀地望著許清:“國公爺有甚好法子?需要吾等如何配合?”
換做之前,許清都是讓他們回去靜候即可,但現下出事的官員太多,他知道眼前的重點是打消世家內部的疑心,穩定人心。
是以他開口說道:“禍水之源乃是珩王李霽,要徹底平息此事,自是要解決他。”
“國公爺的意思是?”
許清冷聲道:“七日后皇上要去皇家獵場狩獵,珩王也會去,這正是出手的好機會。”
他停下盤核桃的手,眼露寒光,壓低了聲音:“珩王不除,你我永難安寧。”
誰也不知道李霽手上,到底有多少對世家官員不利的證據。
亦無法猜測他到底要做到哪個地步才會休止。
許清已經放棄幾個下層官員,來獨善其身,這看似“讓利”的行為,卻沒讓李霽停下來,反而讓其手中的火越燒越烈,大有要燒燼一切的意味。
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他再不滅火,世家內部離心,再難聽他號令。
跪地的官員面面相覷,并沒有因為許清的話放下心來,反而越發的忐忑。
領頭的人試探問道:“可皇家獵場,戒備森嚴,誰有那個本事,可以在皇上眼皮底下,除掉珩王?”
皇上心思難猜,之前“棄用”珩王,重用定寧侯。
年初時,定寧侯在汴京,可是風頭無兩,乃圣上眼前的紅人。
這兩月,隨著各官員先后被珩王重審舊案,革職查辦入獄,珩王又成了皇上最器重的人。
珩王自知得罪了不少人,如今在汴京出城,那是聲勢浩大,一眾侍衛保護他的安全。
如此情形下,要除掉珩王,絕非易事。
再者,許國公要派誰去?
不管是誰去,無論刺殺成功與否,都是死罪,難逃活命。
加之皇上在場,到時候再扣上一頂“行刺皇上,意圖謀反”的罪名,那是要誅九族的大罪。
許國公這又是想獻祭哪個倒霉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