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啟出身寒門,不是世家子弟,非許清派系陣營中的人。
想來,這也是李彥成會派其來侯府的原因。
又過了一會,只聽一陣腳步聲響起,許清與許子楓在家丁的引路下,出現在他們視野里。
許清一身深色錦服,裹著件素色的裘袍,仍是那副儒雅文人的模樣,走在最前頭,手中還拿著一根荊條。
慢其半步的許子楓看起來可就凄慘狼狽了。
這樣冷的臘月,他只著了單薄的里衣,凍得唇色發紫,后背捆滿了荊條,低垂著頭,亦步亦趨地跟在許清身后。
父子倆身后,還跟著數位隨從,雙手都拎得滿滿當當。
顯而易見,今日這出戲,唱的是“負荊請罪”。
江元音和齊司延原本坐在廳內,聞聲對視了一眼,作勢起身相迎。
許清大步邁進了廳內,手握荊條,稍稍俯身,朝江元音虛行了個禮,連聲道:“怎么能讓公主起身迎老臣?當是老臣給公主請安行禮才是。”
“臣安國公許清,參見棲梧公主。”
江元音還是如同數月前,在國公府,二人初次見面那般,溫婉內向,沒有半點鋒芒,更別說跟許清擺什么公主架子了。
許清虛行禮,她亦虛扶了一把:“安國公莫要多禮……”
一旁的齊司延朝許清作揖:“安國公。”
這時劉啟隨之躬身行禮:“下官禮部右侍郎劉啟,見過安國公。”
許清微微頷首,算是回應,隨后淺笑看向齊司延。
這個笑臉,他可是做足了心理準備,才未變成冷笑。
許昌安貪污撫州賑災救疫庫銀一案,雖明面上是豫章郡守陸遲查破。
但他心里清楚,根本是齊司延所為。
那時他才后知后覺,齊司延所謂的陪小產的江元音南下求醫散心,根本是南下查案的借口。
難怪李彥成會允。
只是他當時注意力都在李霽正在審查許子楓一案上。
他一直知道李霽乃是李彥成肅清朝野的“傀儡”,所以格外緊張此案。
擔心李霽是得了李彥成的旨意,要借題發揮,對付許家。
于是只顧盯著李霽,直到許子楓被無罪釋放,許昌安被押送回京,才恍然驚覺,這竟是出“聲東擊西”的戲!
他保不住許昌安,痛失一子。
許昌安手中的公務權利,都被轉移到了齊司延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