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在馬車上,與李霽說起撫州的種種,一下馬車就遇到了故人。
她從未想過和“飛鶯閣”的姑娘,還會有再見的一日。
江元音眉眼彎彎,噙著笑朝她迎上去:“是我。”
“真的是你!”緋樂越發驚喜,快步上前,一把抓住了江元音的手,興奮道:“我剛剛遠遠一瞥就覺得相像,一時難以置信,竟真的小姐你!小姐怎會在這?是來辦事還是巡店?又或者……”
她意識到自己一口氣問了太多,又倏地止聲,期盼且緊張地問道:“小姐……可還記得我是誰?”
可別她“叭叭”個不停,對方卻半點不識得自己了。
“怎會不記得?”江元音回握住她的手,溫聲喚出她的名字:“緋樂姑娘。”
緋樂瞬間紅了眼,連連點頭,感動道:“似我這般微不足道之人,難為小姐還記得。”
江元音不贊同道:“我們在臨川朝夕相處數日,施粥布藥,你怎會是微不足道之人?”
緋樂捏帕抹了把眼淚,目光落在一旁的齊司延與李霽身上,隨口問道:“這是你阿兄與阿兄的朋友?”
江元音也沒否認,任其誤會虛行了個禮。
她和齊司延先前在撫州是“兄妹”相稱,此次與緋樂相遇只是偶然,也就懶得去解釋了。
齊司延對面前的女子沒甚印象,但聽她們聊起臨川,便知其身份。
他很是體貼道:“難得巧遇,你們在大堂選個位置,喝壺熱茶坐著敘敘舊,好好聊聊,我們去辦入住了。”
江元音知曉他還要寫信、送信,不想耽擱他的點點頭。
可李霽沒有要走的意思,反而大咧咧地往她邊上一站,揮了揮折扇,示意齊司延自己去忙活。
齊司延頗有些無語地掀了掀眼皮。
于是二人敘舊,成了三人一桌。
江元音難以言明自身的情況,所以一落座后便率先將問題拋了過去:“你為何在這?其余姑娘們呢?也在這?”
緋樂搖頭:“就我一個人來的,多虧了小姐,帶我們救災救疫,讓我們重獲自由入了良籍。”
她滿眼感恩回道:“綠水嫁人了,玖兒在如城當了老板娘,做了生意,小六……”
她一一向江元音告知著她們那群姐妹們的去處,最后才說到自己身上:“我是很小的時候被賣到‘飛鶯閣’的,對家人沒甚印象了,如今重獲自由,我不似其他姐妹那般,有特別想做的事,我……我就想見見我的家人,小姐……我是不是很沒出息?明明他們都賣了我了……”
“沒有,你要是真沒出息,連來見他們一面的勇氣都不會有的,”江元音安慰完,問道:“所以你來這是找家人的?”
她略有些疑惑:“可這離撫州挺遠的,你的家人在這?”
緋樂既是被家人賣到“飛鶯閣”的,家人便是不在撫州,也該是在撫州附近的城吧?
“不是,”緋樂回道:“我回了老家后,才知道我父母早些年輾轉來到此處謀生,在這做點小生意,所以才一路來了這。”
江元音環顧了下大堂,委婉問道:“你還沒去見他們?還是還沒找到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