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大昭同胡人只是暫時休戰,關系依舊緊張。”
江元音當然明白。
現在還不是太平盛世,三國之間是微妙的制衡關系,而非一國獨大。
入了京師重地,人種、血緣會被放大。
阿粟入了汴京,會有危險,也會給他們帶來麻煩。
江元音回道:“那就讓阿粟先回嵐州枕瀧,如何?”
“嗯,暫時只能如此。”
聊妥這些事,江元音松了口氣。
床榻上在昏迷的阿粟,睫毛輕顫。
這一回,依舊無人察覺。
江元音抬手倒了杯熱茶,感慨出聲:“希望早日了卻恩怨,有明君治世,天下太平,再沒紛爭。”
齊司延墨眸有光影明明滅滅,意味深長道:“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太平’都不過一時,紛爭永不會停止。”
江元音不覺得他的話是悲觀或是在潑她冷水。
相反,她聽了后,心里是愉悅的。
他并沒有因為她是女子,便不與她談論國事見解。
他有才華,卻從不傲慢。
江元音回道:“不求千秋萬代太平,惟愿你我在世百年,不逢戰亂。”
她睫毛輕顫:“侯爺可會覺得我狹隘自私?”
“怎會?”齊司延總有角度夸贊她:“兒孫自有兒孫福,阿音這是理智不溺愛,甚好。”
江元音欣然應了這夸獎。
有個人愿意無條件地認可、支持她,這自然是極舒心快活的事。
曲休這一回學乖了,取來了褲子一直候在房門口,等候齊司延與江元音的召喚才入內。
一直到晚飯的點,藍薩萊還在治療藍妙妙,阿粟也未清醒過來。
李霽立在屋門口,下巴輕挑:“走啊,吃飯去。”
江元音不放心地瞟了眼榻上的阿粟,又看向齊司延的腿,回道:“侯爺傷了腿,才包扎處理好傷口,不便行走,叔父自己去吧,喚人將餐食送過來便成。”
李霽環臂,提議道:“一個腿腳不便,一個昏迷未醒,他們倆待在一處互相陪伴最好,你陪我去吃飯。”
齊司延不語,只是看著江元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