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未必,”李霽質疑出聲:“他能只身來到我大昭的中原地區,不可能完全語言不通吧?否則你們前任圣姑是怎么和他相愛的?”
藍岫面露難色:“老朽委實不知,絕無半點隱藏。”
思及前邊自己的確有隱瞞過,怕他們不信,又連聲表態道:“王爺若是不信,老朽愿中‘言靈蠱’,來回答王爺的提問!”
李霽一點沒放過他,欣然應了:“行,那就等你們大祭司忙完了,我們在‘言靈蠱’的見證下,再來促膝長談一番。”
“……老朽遵命。”
藍岫心中感慨著,李霽是半點不好糊弄,但他的確沒有隱瞞,也沒甚好怕的。
他又請示道:“既如此,若無旁的事,老朽想去看看妙妙的情況,還望王爺準許。”
來龍去脈都弄清楚了,苗疆的過往也坦白了,他現在只想去確認,藍妙妙是否能活下來。
李霽揮揮折扇:“去吧。”
江元音喚住抬步離開的藍岫:“藍族長,我還有事想問。”
藍岫駐足:“公主請問。”
“你與大祭司會認阿粟嗎?”
“他是胡人之子……”
“若拋開其血緣不論呢?我們絕不會認為你們認了阿粟,便是同胡人勾結。”
藍岫不語。
藍如月當初了為了那個胡人,同藍薩萊大打出手,與苗疆決裂,這亦是他心口上的一根刺。
“我明白了,”江元音只是想了解,而非要讓他們認他,“藍族長,我還有一事相求。”
藍岫躬身:“公主折煞老朽了,有甚要求直接吩咐便是。”
“若非阿粟主動詢問,還請藍族長與大祭司,不要透露其身世。”
既然在知曉身世后,得到的不是接納與歡迎,不如不知道。
反正他自己也不想知道。
藍岫頷首:“老朽明白了。”
他再次抬步離開,這次走至門口,卻又自行停住了。
他一番掙扎,還是嘆息地開口:“其實認不認阿粟,老朽無權決定,大祭司才是其在苗疆的親人,而當年藍如月為了保護那個胡人,讓大祭司心脈受損,近乎……總之,只要公主、駙馬爺與王爺不會因為其有胡人血統而猜忌我苗疆,我對這個娃娃本身沒有任何意見。”
眾人的目光都在藍岫身上,沒有人注意到,躺在軟榻上昏迷中的阿粟,睫毛微微顫了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