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這位苗疆圣姑,便是將蠱王帶出苗疆的人嗎?
阿粟身懷蠱王已經十多載,這位圣姑至少在中原十四栽了。
這位圣姑,便是藍岫和藍薩萊一直避而不談的原因?
江元音心緒翩飛,故作聽不懂的套話問道:“苗疆圣姑不是你么?所以江云裳還是救了你的命?”
“妙妙,”江云裳可不愿意兩人繼續(xù)閑談,她出聲打斷道:“你何必同她多話呢?她這種自私自利的惡人,是不會懂的。”
江元音亦出聲提醒藍妙妙:“大祭司昨夜并未戳穿你用蠱,讓江云裳假死,他若真像你說的那樣,要恩將仇報,取江云裳的性命,昨夜為何陪你做戲?”
“妙妙,”江云裳生怕藍妙妙被說動,又道:“她慣是伶牙俐齒,黑的也能說成白的,從前我便吃了不少大虧……”
“是嗎?”江元音徐聲道:“昨夜我本就要同你當面對質,被你假死逃脫,現(xiàn)在正是時候來……”
“你又想編什么故事?”江云裳激動打斷道:“妙妙不會信你的!”
“她既然不會信,那你慌什么?”江元音越發(fā)淡定,“你連說都不肯我說,撒謊心虛的人到底是誰?”
她握緊手中的刀,另一只手擱置在腰間的毒藥上,做著兩手準備。
如果能拖延到藍薩萊等人過來,那自是最好的結果。
但如果等不來,她要想法子把她們騙出藤蔓能攻擊到的范圍,用毒藥與這把刀,不能全身而退,便和她們同歸于盡。
也算,替阿粟和沉月報了仇。
藍妙妙眉頭緊蹙,看向江元音道:“你說。”
江元音看向江云裳,戳破其假面地回道:“喜歡編故事,裝心善小白花的惡人是你,江云裳。”
她緩慢而咬字清晰道:“是,我曾是棄嬰,是你們江家收留了我,但你們江家是靠著我襁褓中的黃金財寶發(fā)家,我怎么不算你江家的恩人?可你們卻奴役壓榨了我一輩子,將我吃干抹凈,好一個恩將仇報。”
“在江家這十多年,因著江興德的縱容,陳蓉的偏袒,一句‘長姐如母’,我在你面前伏小做低,活得就似你的丫鬟。”
“從小我替你背了數(shù)不盡的黑鍋,挨了道不清的責罰,而你對我無半點感激,你貪玩去泉郡,將我賣給流寇,求我救你,騙我說脫險后會喚家人來救我,讓我隨三爺?shù)膶傧码x開。”
“江云裳,你可曾有過半點愧疚?夜里可能安枕?”
江云裳呼吸一滯,看江元音的眼神好似看見了鬼,她身子踉蹌輕晃,眸光閃爍,這回嗓音是真真切切的發(fā)顫而非故意演戲:“你、你……你也……你也是……?”
她近乎語無倫次,難以置信地望著江元音。
江元音剛剛所言,并不是這輩子的事情,而是前世的事!
難道江元音也重生了?!
“是,”江元音點頭,大大方方地承認,挑明道:“我早說過了,無論你作何選擇,是去泉郡,還是汴京,你都會下場凄慘,過不好這一生,因為糟糕的不是人生,糟糕的是你。”
今日,她和江云裳之間,無論如何都要做個了結。
她沒什么好隱瞞,不可說的。
江云裳這才恍然這段話中的深意,她用力攥緊了拳頭,質問江元音:“所以你早就知道那個三爺是什么樣的人,到了泉郡會受到什么樣的折磨,你還是眼睜睜地看著我自投羅網,卻不阻止?”
“江元音,你還好意思說,你有把我當妹妹,你不是惡人?!”
江元音氣笑了:“你真是永遠學不會反思,總覺得都是這個世界欠了你,卻永遠不會想想,你自己都做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