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滬面色越發為難,瞟了屋內的江元音一眼:“昨夜子時,沉月與青鳶找我切磋,隨后我短暫地昏睡了半個時辰,許小姐當是在那個時候離開的?!?/p>
“昨夜我為了弄清楚真相,的確命沉月、青鳶放倒了寧滬,”江元音不逃避,坦然認了,抬步走過來,勸道:“現在不是討論許小姐為何會離開,什么時候離開的時候,現在最重要的是把她找回來?!?/p>
她開始分析揣測許綺嫚的動向,問道:“許小姐可會騎馬?身上有沒有銀兩,會不會去驛站買馬匹或是馬車上路?”
“她不會騎馬,”李霽面色凝重起來,“身上沒有銀兩,買不了馬匹或是馬車?!?/p>
她身上的銀兩盤纏,都在剛出汴京時,他第一次趕走時,被流寇搶走了。
“那我們快些去尋吧,她人生地不熟,又獨自一人,太危險了?!?/p>
李霽折疊了信,收入袖口,沒有再猶疑,和江元音兵分兩路去找。
他帶著隨侍,出城去尋,江元音則領人在蘭城內找找看。
于是原本的清晨出發前往苗疆的計劃,被許綺嫚的出走打破。
趕來送行的秦瑾煙得知了這個情況,立即喚來了崔府的家丁,幫忙一起尋找。
即便李霽否認了許綺嫚身上有銀兩,江元音還是去了一趟驛站。
確認今日并無人來買過馬匹或馬車,才開始沿著街道尋找。
已是寒冬臘月,街上沒什么行人與攤販,找起來相對輕松。
約莫一個時辰左右,江元音在一家面館,看到了許綺嫚的身影。
許綺嫚捧著熱湯面,好似將湯碗當做手爐一般取暖,并不急著吃,雙眼放空的發呆神游。
她手中那碗面早黏糊成塊,她毫無所察。
江元音松了口氣,走至她面前坐下,沉聲喚道:“許小姐?!?/p>
許綺嫚雙目逐漸聚焦回神,對準面前的江元音,她一臉剛神游抽離的恍惚感:“江元音?”
江元音頷首:“是我。”
許綺嫚終于完全回過神來,難以置信地開口道:“你怎么會在這?!”
江元音垂眸掃了眼許綺嫚面前那碗糊掉的面,就知道她已經在這呆坐了多久,不由得放軟了聲音:“我在找你?!?/p>
“找我?”許綺嫚眨巴眼,一臉不可置信,“你找我作何?你們不是走了嗎?”
她篤定地補充道:“我一直在崔府門前的拐角等著,親眼看著你們離開了崔府,我才走的,我還看到王爺騎馬了……”
說到這,她倏地板起臉,擰眉沖江元音道:“他如今身子大不如從前,虛弱得很,你怎么能讓騎馬呢?這天寒地凍地,著涼了可怎么辦?”
她一張嘴,溢滿了埋怨:“你待他真是一點都不細心,之前不阻止他喝酒,現在寒冬臘月又讓他穿得單薄地騎馬吹冷風?!?/p>
江元音目光落在許綺嫚凍紅的鼻子上,心生感慨。
許綺嫚或許是被寵壞的大小姐,行事性格不討喜,可她對李霽的愛意,的確不容人質疑。
她開口解釋道:“你誤會了,我們不是離開崔府,我們是分頭行動地去找你。”
許綺嫚睫毛輕顫,屏息詢問道:“你說……王爺今日騎馬是去尋我?”
那怎么可能呢?
她泄露了他不允許提及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