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處了幾日,大家對夜七這飲酒前脾氣古怪易怒,飲酒后敞開心扉變話癆的習(xí)性都深有體會。
沒人同他置氣,除了許綺嫚。
當(dāng)然許綺嫚是個意外,無論任何人說李霽半點不好,她都會憤怒。
尤其夜七總將死不死的掛在嘴邊。
李霽起身,眼神示意許綺嫚閉嘴,同江元音一道離開。
“誒——”夜七出聲。
大家駐足回眸。
夜七抬手指了指阿粟,還沉浸在沒能贏得了李霽一局的不爽中,面色不耐道:“你不留下,誰給我試毒?”
“這么快?”江元音訝然反問:“先生馬上能將藥制出來?”
她還以為至少得等個一日呢。
“那沒,”夜七理直氣壯地回道:“什么時候制出來不好說,但他守在這,我制好了立馬能試藥。”
阿粟沒有異議,乖巧點頭,沖江元音道:“夫人,那我就留在這了。”
“好。”
阿粟留下,江元音同跟李霽、許綺嫚離開。
出了屋子,李霽沖江元音調(diào)侃道:“這么快齊集了藥材,你在這江南片區(qū),能耐屬實是大啊,叔父我也算是沾你光了。”
江元音不理會他的揶揄,回憶起夜七氣急的模樣,忍不住開口勸了道:“你同夜七先生下棋時,就不能讓著他一點嗎?好歹也是有求于人,做做場面功夫也成吧?”
為著李霽,她對夜七稱得上畢恭畢敬,態(tài)度極好了。
他倒好,說不出一句夜七愛聽的話。
“不能,”李霽同樣理直氣壯,“我都沒幾日好活了,自然要過得隨心順意,為何要讓他?”
“你不要這樣說!”許綺嫚反應(yīng)激烈,“我不會讓你死的!”
李霽皺眉看許綺嫚,沒好氣道:“我死不死與你……”
他后半句消失在許綺嫚手中,她捂住了他的嘴,堵住了他的話,強調(diào)道:“你不要總說這種話好不好?我聽了會很難過,也會很擔(dān)心。”
江元音目光在兩人之間來回,覺得自己此刻的存在,或許有些多余。
許綺嫚還真是一視同仁,不許任何人說李霽“會死”的話,哪怕是李霽自己。
李霽怔了怔,揮開許綺嫚的手,尷尬得忘了要呵斥她。
他展扇扇了扇,強作鎮(zhèn)定,好似這一段插曲壓根沒發(fā)生過一般,同江元音繼續(xù)之前的話題,一本正經(jīng)地糾正她道:“而且你說錯了,我同他是你情我愿的交易,給了報酬的,那曲云溪親手釀的酒可不比班若的解藥容易尋,算不得有求于他。”
江元音平日里不喝酒,活了兩輩子也不知道曲云溪是如何了得的人物。
但她大約也清楚,李霽總用如此稀松平常的語氣談?wù)撟约旱纳溃憩F(xiàn)出不在意,其實只是想讓她們不去在意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