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了馬車,乖順給江元音行禮:“維航見過元音姨母。”
江元音摸了摸他的腦袋,笑道:“乖。”
隨即拿過自嵐州給他準備的禮物,遞過去:“我挑了些小玩意,也不知道你會不會喜歡。”
她原先不知道秦瑾煙的處境,給崔家的每個人都備了禮。
現下看來,像黃氏、崔信等人,大可不必送。
齊維航雙手接過盒子,抱在懷里,禮貌回道:“謝元音姨母。”
江元音見他興致缺缺,沒有去翻開,便開口問道:“維航不喜歡這些?”
齊維航一時沉默不答。
秦瑾煙沉臉,教育道:“這是你元音姨母的心意,你這般太不禮貌,怎么能……”
“沒事的,”江元音出聲打斷,好脾氣地望著齊維航,問:“你可有其他喜歡想要的?”
“元音,”秦瑾煙不贊同道:“你不必這般慣著他。”
“我難得來一趟,既要送禮,當送他歡喜的。”
齊維航聞言,雙手恭敬將手中的盒子遞還給江元音,小臉緊繃,認真道:“元音姨母,玩物喪志,我不想要小玩意,我想要書卷,要筆墨紙硯,我要努力念書,將來考取功名,讓我母親再不用遭人白眼,過上好日子!”
秦瑾煙一聽,鼻子發酸,一把抱住齊維航的腦袋,哽咽道:“是為娘沒用……”
馬車顛簸,江元音望著相擁的母子,五味雜陳,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往事還歷歷在目,齊維航卻完全不是她記憶中的那個小孩了。
苦難使人早慧早熟,可似他這般橋往過正,也不知是好還是不好。
過了申時,江元音的馬車再次停在崔府門口。
門房恭候已久,恭候熱情相迎。
和先前提得滿滿當當不同,這一回江元音只讓阿粟提了給崔家二老備的禮,皆是些珍稀的藥材。
秦瑾煙牽著齊維航,眼底一片苦澀與自嘲。
她沒想過和離后被崔家迎進府內,竟是沾上江元音的光。
家丁將他們一行人領至飯廳,崔信已喚人備好了豐盛的晚餐。
他起身相迎,場面地喚了秦瑾煙一聲“表姐”,對齊維航的問好行禮置若罔聞,腆著笑沖江元音道:“還不知姑娘芳名,該如何稱呼姑娘?”
江元音亦是場面地笑,回道:“便喚我‘姑娘’即可。”
別說名字,她連個姓氏都不愿透露給他。
崔信半點不惱,眼神反而更亮堂了,笑嘻嘻喚道:“好好好,姑娘,就喚你姑娘。”
真真是個妙人,有趣得很,做什么他都滿意。
江元音強壓著心口的惡心,在探出知府之女中班若之毒的前因后果,與讓秦瑾煙見到崔關禾之前,她還不能和其撕破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