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未聽聞的名字,其實是有些許的陌生了。
“正是,”齊司延接著道出早備好的說辭,“臣知曉皇上甚是看重國公爺,若是國公爺知曉此案是臣暗中南下查明,恐誤會是皇上授意,傷了皇上同國公爺之間深厚的君臣情誼。”
“不如就當是源城知府同豫章郡郡守,察覺撫州災疫,奏請皇上下旨查辦。”
“明日處理了此案,皇上對陸郡守、鄭知府論功行賞即可。”
李彥成笑了,眼底卻是一片冷意,口吻甚是柔和:“定寧侯一番辛勞,卻視功績如浮云,要拱手相讓,不要半點賞賜?”
齊司延沉聲:“臣能為皇上分憂,已是榮幸與恩賜。”
李彥成態度難明,輕聲問道:“你且將此案細節,一一道來。”
“是,皇上。”
齊司延早有準備,按照案卷所述,將自逃荒至源城的難民開始說起,將許昌安同周世恒的所言所行一一道明。
李彥成聽完后道:“明日早朝過后,朕會親審此案。”
“皇上圣明,”齊司延俯了俯身,“臣不敢再叨擾皇上閱覽案卷、供詞,臣告退。”
李彥成卻未允,而是開口道:“朕知前陣子是你的生辰,讓你在奔波中過了生,本想著待你返京,再好好與你論功行賞,但你既不邀功,那便留下來,陪朕用晚膳吧。”
他加重語氣道:“朕還有旁的事,要同你說。”
此話堵住了齊司延所有推拒的話術,他躬身行禮:“勞皇上記掛,臣受寵若驚。”
他還要說什么?
……難道與阿音有關?
……還是說,要讓他再娶?
齊司延兀自思量,揣測分析李彥成的用意,也做好應對各種可能的法子。
晚膳。
李彥成端坐主位用膳,齊司延跪坐于其左下方,就著矮幾用膳。
隔著一段距離,齊司延相當謹慎,所有吃食裝模作樣遞至唇邊,卻沒真的吃進去一口。
雖說他自知李彥成當沒有此刻給他下毒的可能,但與其單獨用膳,他實在是食之無味,半點胃口都無。
李彥成幾杯酒落肚,方才開口問道:“江氏如何了?”
齊司延心道果然,放下酒杯,側身向著李彥成的方向,回道:“到了江南,她思鄉情濃,想回江宅看看,臣急著趕往撫州,便與之分別,得知撫州慘狀,一刻不敢停歇,將許昌安押送回京,與江氏暫無交集,不知近況。”
李彥成驟然變臉,冷哼一聲道:“定寧侯,你還想欺君到何時?”
齊司延忙起身,朝主位跪下:“臣愚鈍,不知何事欺君,請皇上明示。”
李彥成直接挑明道:“你和珩王一起蒙騙朕,隱瞞江氏身世,借以其小產之名和離,將她帶離汴京,該當何罪?”
齊司延的心一沉。
離京這兩月,他覺得有李霽善后,江元音的身世當無曝露之憂。
李霽那邊是出了什么變故?
李彥成怎會知道江元音的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