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家人在哪?
江元音忙出聲告知道:“樂安縣有不少百姓逃難去了源城,源城知府已收留安頓了他們,待整理好你們的籍貫信息,我會把你們活著的消息帶去源城,若你們家人也還活著,他們會回樂安縣尋你們的。”
“唔啊……唔啊……”
人群激動嘈雜,有人領頭跪地,其余人相繼跪地。
一張張飽受折磨的臉上,生出了感激與希冀。
江元音亦熱淚盈眶。
糧草堆下,齊司延沒看這些百姓,而是仰頭看向江元音。
此時此刻,方覺得曲休所言不虛。
他的確不該為了安自己的心,以關心之名,困住她。
如她所言,她當站在他身側,與他并肩而行。
一直忙活到入夜,江元音才同齊司延帶著尋到的伙計與少年回到臨川藥鋪。
伙計與少年怕弄臟馬車,死活不肯入車廂內,而是同車夫擠在一處。
回去的馬車上,江元音心情平靜了不少,方才開口問道:“侯爺,此案要怎么結?陸郡守不能給許昌安定罪吧?”
雖說證據確鑿,陸遲也連夜當眾審理了。
但此事牽連甚廣,許昌安又是安國公許清的嫡三子,自不可能讓其在撫州伏法認罪。
這要傳回汴京,必是一番腥風血雨。
齊司延頷首,告知道:“今夜陸郡守當眾審許昌安,是為挫挫他的銳氣,更是審給周世恒、審給這六縣的百姓看,讓他們對未來,對家園重建恢復信心。”
“至于許昌安最終下場如何,的確只能押解回京,聽從李彥成發落。”
江元音了然頷首,隨即問道:“那周家呢?周康飛等人呢?也要等李彥成發落?”
那他們不又能茍活數月了?
齊司延知她心中所想,回道:“他們若早早死了,重建撫州六縣的活誰來干?”
他似談論天氣一般的隨意口吻,說著有些殘忍冷酷的話:“周康飛是如何待這些無辜百姓的,在問斬前便該如何度過。”
這才是今晚,曲休攔著沒讓苦役們將其打死的原因。
待其指證許昌安,自供罪行后,也該戴上沉重鐐銬,被拔掉舌頭,在鞭笞下,成為重建撫州六縣的苦役。
如此,才能些許抵消其所造的孽。
惡人終嘗惡果,江元音心情順暢了不少。
再回到藥鋪已經是子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