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災疫,撫州六縣本就剩不下多少百姓。
就是把他們都殺了,也可以說是死于疫病,簡單得很。
齊司延又道:“若是在建成前,有人逃出去了,去官府鳴冤告狀呢?”
“官府?”周康飛越發得意地笑了,忍不住地搖頭晃腦,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我不就是官府嘛!”
齊司延:“總有比知府更大的官。”
“那又如何?”周康飛不以為然,“我伯父背靠的是許大人!那可是國公爺的嫡三子,國公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有國公爺做靠山,有何可懼?”
“真要是跑了也不怕……”他拉長語調,抬手惡毒地指了指自己的嘴,沖齊司延道:“爺,沒有舌頭的人,能說清楚什么?”
齊司延側眸,冷冷望著周康飛的嘴,附和:“有理。”
待事情了結,他的舌頭也不必留。
另一邊,汴京。
珩王府邸,后院。
李霽立在觀賞八角亭內,悠哉喂著池中錦鯉。
隨侍立在亭外一丈遠的位置,怕有家丁來傳信,驚擾到他喂的魚。
沒多久,還真有家丁來傳信稟告了。
王府里人人皆知,王爺養的這一池錦鯉,格外膽小,稍稍有點動靜,便會四散開去。
是以,王爺喂魚時,大家都躡手躡腳,大氣不敢出。
隨侍聽了消息也不敢上前稟告。
李霽余光將其反應收入眼底,待手中的魚食散盡,候在一旁端著銅盆帕子的婢女趕忙上前。
李霽洗了手,看向隨侍:“什么事?”
隨侍上前,躬身道:“啟稟王爺,刑部來信,許子楓認罪自招,已簽字畫押。”
李霽“嘖”了一聲,掏過腰間的折扇,展扇扇了扇,“這許老頭,可真是沉不住氣。”
也是,有顧慮的人,總歸是瞻前顧后的。
隨侍雙手將家丁剛交予他的,刑部送來的供詞呈上:“這是許子楓的供詞,請王爺過目。”
李霽接過,一目十行地看完,隨后望著池塘中因為人聲而四散開去的錦鯉,笑了笑,吩咐隨侍:“備車,本王要進宮面圣。”
轉眼二十來天了,也該結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