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霽對她沒有惡意,但她不至于自大到,覺得他會因為自己這一層關系,便幫齊司延。
畢竟,全天才皆知,李彥成素來疼寵李霽這個胞弟。
而以李霽日日滿面春風來看,李彥成待他,當是不錯的。
他便是要站隊,當是站李彥成那邊,這合情合理。
所以李霽今日見她,莫不是因為齊司延進宮,阻止了李彥成給他娶平妻的事,而來試探她?
李霽感慨出聲:“他看著,可不像是耳聾目瞎,病了十多載,深居簡出的人啊。”
江元音打馬虎眼:“王爺看著也不像是,沒有娶妻生子,孑然一身的人啊。”
李霽:……
……這丫頭怎么說話?
李霽沒好氣地放下茶盞,直入正題:“所以你還離不離?計劃怎么離?還是交予本王來處理?”
“勞王爺費心,妾身不和離了。”
“合著你們夫妻置氣,把本王當猴耍?”李霽黑臉,“那日你倒是信誓旦旦,左一句不是意氣用事,右一句是自己深思熟慮,本王真是信了你的胡話!”
他執扇敲桌,“你今日說不出個一二三四來,本王敲的就不是這矮幾了。”
江元音是半點沒在意他的“威脅”,反正他也不是沒敲過她的頭。
“王爺也看到了,侯爺不愿和離,”她冷靜解釋道:“我當然知道以王爺的手段,有的是法子助我,但有時候也會適得其反,指不定還會牽連到王爺。”
從前她不知道齊司延和李彥成之間的是是非非,所以才來尋求李霽幫助。
現在看來,讓李霽摻和進來,只會讓事情更麻煩。
李霽腦海中回憶起前幾日,李彥成召見他時,諱莫如深的眼神,是認可江元音這句話的。
他怒氣稍緩,分析著她的話,確認問道:“所以,你說的不和離了,是緩兵之計?”
江元音不置可否,她側眸望向窗外,徐聲道:“我同侯爺,的確心悅彼此,但所求不同。”
“王爺當知我有多不愿留在汴京這是非之地,但侯爺大病初愈,年輕氣盛,正是一展抱負的好時候,我不能要求他為我離開汴京,也不愿為他留在這。”
“但現下,侯爺與我感情甚篤,談及和離,他不愿放手,我亦有不舍,不如順其自然。”
“所以我們各退一步,暫不和離,但待入秋后,我會離開汴京,回江南。”
她和齊司延只是立場不同,沒有誰對誰錯。
上輩子她被李承燁囚禁至死,最渴求的,不過是自由。
留在汴京,不過是重復上輩子的人生。
李霽眸色深了幾許,若有所思地附和了一句:“沒人愿意留在這是非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