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元音吐露完心中所言,好似卸下了心中所有的重擔。
睡意來襲,她合目睡去。
而齊司延,一夜無眠。
此刻他方才恍然,從前在他在她身上感受到的,“非他不可”、“滿心滿眼都是他”的愛意,不過是自己的一廂情愿。
……她的透徹、灑脫,他自愧不如。
江元音倒是一夜好眠。
次日清晨,終于有了公職的齊司延,早早起身上早朝去了。
江元音睡到巳時才起。
睡飽后,她精神飽滿,稍稍填了填肚子,便繼續昨晚被齊司延打斷的活。
繼續盤點那三大箱財物。
齊司延下了早朝回來,見她興致勃勃地盤點,心中頗有些不是滋味。
經過昨夜敞開心扉的暢聊,他難免多想。
……她在收拾盤纏?
江元音感受到他直勾勾的目光,半是試探半是調侃地問道:“侯爺,不會想問我借錢修繕崇光院吧?”
“怎么會?”齊司延無奈嘆氣,“那自有國庫撥款。”
齊司延欲言又止,有些話到了嗓子眼又咽下去了。
再抬眼看她,又轉身盤點去了。
兩人一道用了午餐,齊司延心事重重,江元音倒是一派輕松。
吃完后,她主動詢問他:“侯爺可要午睡小憩?”
“阿音睡不睡?”
江元音搖頭,“我今晨睡到巳時才起,并不覺得困。”
齊司延伸手拉住她,終于還是開了口:“昨夜的事,阿音思慮清楚了?”
江元音點了點頭。
齊司延喉嚨上下滾動,緊聲問道:“阿音打算何時動身?”
江元音如實以告,“待入了秋吧,南方的冬天比這暖和。”
齊司延不語。
他心中自然有不舍,但冷靜想想,她離開汴京是最好的選擇。
從前他仍是“病秧子”,李彥成不會盯著他。
現在他病愈,李彥成一定會有所行動,一如計劃讓他娶平妻這事。
曹學良已經兩次在李彥成面前提及了她的樣貌,她留在汴京確實不安全。
再者,正如她昨夜所問,要殺李彥成,且全身而退,不是那么簡單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