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元音不似從前那般,委屈著同他解釋,再低聲下氣地示好。
她氣定神閑地看他,“阿父是不是忘了,我出嫁前,阿父千叮嚀萬囑咐,說是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嫁到侯府后要恪守婦德,以夫為天,不要忤逆侯爺,莫要讓侯爺覺得你教女無方。”
“我謹遵阿父教誨,怎地阿父又不滿意了?”
“阿父啊,若不是阿母出言不遜,你執意巴結齊文臺一家,得罪了侯爺,何至于要吃閉門羹啊。”
江興德覺得眼前的江元音陌生得很。
面對自己的斥責,竟沒紅眼,急聲來解釋討好。
他是按著從前拿捏她的話術來說的,她卻沒甚反應,還能伶牙俐齒地回懟他。
不過此時不是糾結她態度變化的時候,他開口辯駁道:“是,之前是你母親失言,得罪了侯爺,可我們之前也登門道歉了,不僅于此,還依著侯爺的意思,讓你母親挨了藤鞭,她那傷時至今日都未好全!”
江元音揚聲:“還沒好?”
“何止!你母親自那后,精神受挫,成日里神叨叨的,不愿見人,發起瘋來時,甚至連正耀都不認!”
江興德所言不虛。
陳蓉兩次來侯府都遭了重創,不僅被擰斷的胳膊留了后遺癥,開始不利索,身上的鞭痕更是遲遲難愈。
讓她精神崩潰的,是江興德堅定不移地信著江元音的話。
以及她在侯府一眾下人的目睹下,被江興德鞭笞。
她神志不清地,總幻視有人在奚落笑話她,因此再不愿見人。
江元音總算是從江興德嘴里聽到了一句想聽的話,漫不經心地回道:“難怪阿母今日沒同你來呢。”
江興德腦海里浮現陳蓉瘋瘋癲癲的樣子,嘆息地搖了搖頭,繞回了重點,道:“我今日是帶著誠意登門的,必定能解開和侯爺的誤會。”
江元音饒有興致地問:“什么誠意?”
江興德微微仰頭,透出勢在必得來,“我知皇上將修繕崇光院的事交予了侯爺。”
“阿父是如何得知的?”
齊司延今日才去面圣,若非下午在鶴鳴琴筑碰著了他,她都不會知道。
“正耀早兩日便聽太子殿下提起了此事,崇光院停工半年是因為國庫遲遲未撥款,”江興德抬手指了指幾丈外的馬車,道:“那滿車都是我的誠意,我愿為侯爺修繕崇光院,盡綿薄之力。”
江元音稍作沉默。
聽聞了陳蓉的凄慘現狀,加上她快要離開汴京,她忽然覺得也是時候和江興德做個了斷了。
于是她抬眼看了那馬車一眼,輕聲道:“阿父能否帶我去瞧瞧?”
江興德點頭,率先抬步朝馬車邁去。
江元音主仆三人隨之跟上。
雪燕和清秋就候在馬車旁,江元音隨江興德上了馬車。
馬車內,有三個紅木大箱子。
江興德一一給江元音打開展示。
分別是一大箱金子、一大箱銀子、一大箱值錢珠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