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空間里,是景疊景,屋角放著稀缺的冰塊降溫,室內溫度宜人。
棗木雕刻的琴臺上,南笙一身杏色紗衣,微微低眸專注撫琴。
哪怕有人進來,也未停下。
江元音環視了一圈,沒尋找李霽的身影。
想象中飲酒作樂的畫面并未出現,她不免有些愧疚。
許是那日賞荷宴,聽了那些個貴夫人的說辭,先入為主了。
她還以為他來這聽琴賞樂是假,同南笙玩樂是真。
現在看來,他還真是來聽曲的。
有隨侍自一塊八折面屏風后出來,恭敬道:“侯夫人,這邊請。”
江元音頷首邁步走至屏幕后。
李霽單手撐頭,側躺在軟榻上,手持折扇悠哉扇著,好不愜意快活。
江元音摘下帷帽,福了福身行禮,“妾身見過王爺。”
李霽睜眼,坐直身子,合扇朝她點了點,不贊同道:“你有孕在身,行這些虛禮作甚?”
他收了腿,往軟榻一側挪了挪,執扇敲了敲他剛騰出來的空位,道:“過來坐。”
這屋內沒其他座椅,便是讓隨侍去添一把椅子來,定也不會有他的專座舒服。
反正可供他平躺酣睡的軟座,坐兩個人是完全不擠的。
何況以他倆的關系,實在沒必要避諱這些。
江元音短暫的猶豫,隨即噙著笑,乖巧走過去:“多謝王爺。”
既是她有求于人,自然得擺出好臉色。
順著她這位皇叔一點。
可這屋內其余人并不知曉二人的關系。
雪燕和清秋面面相覷,訝然不已。
夫人和王爺何時這般親近要好了?
竟會愿意和王爺同坐一張榻?!
這……若是被侯爺知道了可怎么辦?
江元音自然地在距離李霽一尺遠的軟榻落座,笑吟吟道:“冒昧叨擾,王爺勿怪。”
李霽還是第一次看她對自己露出這般“好臉色”,怪不適應的。
他清了清嗓子,掃視打量她,道:“你這是緩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