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底是誰?
李霽不語。
江元音等了半晌,也不見他亮明身份,心里反而不慌了。
他不用權勢壓她,那她身上必有可和他談判的籌碼。
她無需太過忌憚害怕他。
思及此,她繼續(xù)開口道:“我與公子素不相識,無冤無仇,公子這般刁難我,難道只因我下午畏懼人言,未載公子一程?還是……”
她拉長語調,微頓后問道:“公子與我家侯爺有甚誤會過節(jié),便來尋我撒氣?”
她到汴京后甚少出府,更未同京中權貴有任何往來,不存在得罪面前的男人。
在齊司延去珩王船舫亮相前,侯府一向冷清。
今日又是眾武將登門,又是圣旨宣其入宮,她很難不懷疑面前的男人,也是因為齊司延才接近她。
“自然不是,”李霽神色中閃過一絲不屑,“本……人,怎會拿一個女人來撒氣?”
“那是?還請公子直言。”
李霽心里堵得慌,沒想到江元音這般伶牙俐齒又軟硬不吃。
但一想到她帷帽下的那張臉,又強忍了下來。
沉默片刻后,他方才開口道:“前邊是我失言,不該見夫人拒人于千里之外,便失了風度。”
他順著她拋出來的話,道:“我與定寧侯不僅沒有誤會過節(jié),相反還算有幾分交情,方才想送夫人一程。”
“我沒有惡意,夫人不必如此防備我,”李霽側了側身,又勸道:“夫人還是上車換身干凈衣物吧,免得一身血污回去,叫定寧侯看了擔心。”
江元音真的想不明白,他為何如此執(zhí)著叫她換掉身上的衣服。
她衣裳上都是封弋的血。
這時有個念頭忽然冒了出來。
……難不成,他是沖著封弋來的?
她剛將封弋扶上馬車,他便來求乘,是想試探,是不是她救了封弋?
如此他古怪的行徑便也說得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