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其笑容漸深,她接著補充道:“可惜車里只我與兩個丫鬟,實在沒法同公子行這個方便,好在今日去到云鶴觀祈福的香客不少,公子不妨趁著天還未黑,趕緊去尋其余善人的幫助。”
男人笑容僵了僵,不死心道:“我們同車夫擠一擠,坐馬車外即可,夫人……”
“抱歉,”江元音打斷他,再次拒絕,“人言可畏,我愛莫能助。”
語罷,她松開車簾,示意車夫駛離。
清秋和雪燕忙遠離封弋,困惑出聲。
“那公子看著身份不俗,怕是哪位世家大人家的郎君,夫人為何不行個方便?”
“是啊,讓他們坐外頭不就行了?”
原本江元音載不載他們,她們倆都不會這般不解。
只是在江元音連封弋都救了后,她們便開始琢磨不明白了。
夫人如此樂善好施,怎不肯搭載那位郎君一程?
江元音回道:“正是如此,才不能載他。”
“為何?”
“既是權貴人家的公子,出行又怎會不備車馬?”江元音淡聲道:“何況他們神色松弛得很,可不見半分煩悶著急。”
她還省略了很多沒說。
隔著帷帽,他看她的眼神,令她本能的不適。
雖不知道緣由,但她依稀能察覺,他似乎是沖著她來的。
她壓根不是什么見人就幫的“大善人”,救封弋亦是有所圖,何苦為了個陌生人,把自己置于危險之地。
雪燕和清秋聽得一愣一愣的,感慨夸贊道:“夫人當真是觀察入微,細致謹慎。”
夸完忍不住悄悄瞟向一身怖人傷口,森冷如男鬼一般的封弋。
兩人瑟縮了下,再看向江元音,臉上清楚寫著:那夫人為何要救他啊?
怎么看,這個男人都比剛剛那個貴公子來得危險。
江元音哪能同她們說清個中曲折,只是隨口回道:“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一旁的封弋抬眼,朝她看去,眸色諱莫如深。
若不是那一顆靜息丸起了效,此刻他早已昏厥過去。
而正如江元音所料,被拒的男人,一臉不可思議地望著馬車消失在視野。
他正是乞巧節,立在花燈攤販下,注視她良久的珩王李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