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司延就靜立在父母盔甲的陳列架前,一襲白衣背光而立。
后背光亮,面容卻沒入光影里,對比強烈,猶如一幅寫意的山水畫。
他沒有回頭,只是沒甚情緒地開口道:“你先回屋睡吧,不必等我。”
江元音緩步走近,他渾身都透著抗拒。
她不強行追問了解或是出言安慰,只是站在他身側,似是閑聊一般,隨口道:“其實新婚夜,我以為侯爺是故意輕視刁難我,不與我拜堂,還讓你叔父叔母坐高堂。”
她如他白天安撫她一般,伸手牽住他的手,“現在侯爺身子恢復得差不多了,等收拾了齊文臺、陸氏一家,我們重新在父親、母親面前行禮可好?”
齊司延眼底有暗流涌動,頗有些復雜。
有動容也有微妙的……愧疚。
其實那夜他的確是故意的。
他當時以為他娶的仍舊是江云裳。
可這些都是無法言說的,荒唐的秘密。
江元音繼續說道:“父親、母親一定很欣慰,現在的侯爺能自在活著,可以做一切想做的事,也有能力做一切想做的事。”
“無論侯爺想做什么,妾身都支持陪同。”
她暗示得很委婉,但她想他一定能聽懂。
她信他有查明真相,為父母報仇雪恨的能力。
而她會支持陪同,一如對付陸氏、齊文臺那般,與他同仇敵愾。
齊司延開口問道:“曲休同你說了什么?”
是他過度理解,還是她的話別有深意?
“曲休什么也沒說,只說讓我來問侯爺,但我想侯爺這個點會在這,一定是想念父親、母親了。”
齊司延心里有觸動,為她這份細膩的心思與洞察力。
江元音又說:“我不問,侯爺什么時候想說,我洗耳恭聽。”
“我或許沒辦法為侯爺排憂解難,但是侯爺……”她將他的手稍稍握得更緊些,“我在,我陪著你。”
齊司延的心似被春陽包裹,有種溫暖的寧靜。
他回握住她的手,仰頭望著父母的盔甲,承諾道:“待收拾了齊文臺、陸氏一家,我們重新在父親、母親面前拜堂行禮,我們重新完婚,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