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司延一把拉住了她,沉聲:“沒甚大礙,不可聲張。”
后四個字提醒江元音事態復雜,堵住了她那些本到了嗓子眼的話。
她冷靜下來,攙扶住他,看向他起居室的方向,“我先扶侯爺回房,換身干凈衣裳先。”
齊司延很配合,任由她將自己扶到隔壁的起居室。
這是他之前的寢房,東西一應俱全。
江元音先將他扶到榻上,快步去取了衣物和帕子,伸手要為他更衣時,被他按住了手,“你先換。”
齊司延不容拒絕的將衣物和帕子遞給她,“莫要著涼。”
江元音不想浪費時間,言簡意賅道:“一起換。”
齊司延眼角跳了下,“一起換?”
她將衣物帕子推還給他,重新走回衣櫥,脫掉身上濕透的衣衫,換上他的衣服。
再走回來時,他也換好了。
齊司延望著換上他衣服的江元音,神色微妙。
他的衣服于她而言實在太大,松松垮垮堆在身上,她好似偷穿大人衣裳的小孩。
可卻有種難以言喻的親密感。
江元音心思全在他的傷口上,沒這些旖旎的心思,上前一把拉扯開他的衣襟,那道傷口完整的曝露。
這是一道刀傷,橫劃在他胸膛上方,只差厘毫便能劃開他的胸口,因為泡了浴池水,傷口被泡得紅腫怖人。
江元音蹙眉沉聲:“不行,這必須喚郎中來處理,否則會發炎潰爛。”
齊司延搖頭,“已是宵禁時分,現在喚郎中太惹人注意。”
江元音有些遲疑,但一想到他帶傷回府,以及陸氏跟得到風聲似的,有備而來,也不敢再堅持。
她很快做了決定:“今夜我先幫侯爺簡單處理包扎下傷口可好?”
明日天亮便能去喚郎中了。
齊司延直直望著她,順勢問道:“阿音懂岐黃之術?”
……她到底何時同他坦白?
“簡單包扎當是不難,”江元音起身欲走,“我去命雪燕去取些傷藥過來。”
“不必,”齊司延喚住她,往一側的立柜看去,“那邊抽屜里都有。”
江元音心道他這屋子里還真是什么都有,她快步取來,坐在他身旁,細心輕柔地為他處理傷口。
他雙手撐在榻上,身子后仰,一低眼便是她專注的小臉,他眼里有他自己都未察覺的溫柔。
江元音將傷藥輕輕倒上去,肉眼可見他身子隱忍地顫了顫。
她動作一頓,抬眼看他,“是不是很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