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殿再說吧。”
聞言,朱厚照擺了擺手道,他很清楚劉健三人的來意,無非就是想要他讓司禮監給內閣批紅罷了。
不過這件事情不是他說了算的,必須張氏點頭才行,要是他敢擅作主張,張氏肯定會跟他鬧,他可不想無緣無故背這口黑鍋。
“幾位愛卿,此事是太后的旨意,若是幾位愛卿想要讓朕駁回太后的旨意,朕恐怕是愛莫能助了。”
來到書桌后坐好,朱厚照才開口說道:“太后的脾氣,你們也同樣清楚,朕可不想費力不討好。”
聽到朱厚照的推脫,劉健有點無奈,他們什么都還沒說呢,朱厚照就開始訴苦了。
不過想歸想,劉健還是開口說道:“陛下,臣等已經找過太后娘娘了,是太后娘娘讓我們找陛下的。”
“太后讓你們來找朕?”
聽完劉健的話,朱厚照眉頭微挑,他本以為張氏和劉健他們會鬧翻,然后他再出來當和事佬,沒想到張氏竟然連談都不和劉健他們談,直接將這個爛攤子丟給了他。
不過下一刻,朱厚照的眼睛微微一動,既然雙方都要他來當中間人,這可是一個撈好處的好機會,雖說撈不到什么大好處,但張鶴齡兄弟的家產,他至少要拿一半。
“那不知幾位愛卿是什么意思?”
收回了思緒后,朱厚照開口說道:“你們也清楚太后不可能坐視張鶴齡兄弟去死的,就算刑部提交再多的證據,朕也不可能判張鶴齡兄弟死刑。”
聽到朱厚照的話,劉健幾人也沒有感到意外,因為他們也沒有想過要殺了張鶴齡兄弟,連普通老百姓的死刑都要皇帝親筆勾紅,更別說兩位侯爺了,所以只要張氏還在,張鶴齡兄弟就死不了。
“回陛下,這死罪可免,活罪難饒。”
劉健躬身道:“臣認為應該將張鶴齡兄弟貶為庶人,抄沒家產,其余從犯全部問斬。”
“劉愛卿倒是會給朕出難題。”
聞言,朱厚照幽幽道:“那些從犯再怎么說也是太后的堂表兄弟,要是斬了他們,太后在娘家還如何做人,而且你們還要將張鶴齡兄弟貶為庶人,抄沒家產,真當太后沒脾氣不成?”
“陛下,正所謂殺人償命,天經地義。”
朱厚照的話音剛落,謝遷便躬身道:“國法不容動搖,還望陛下以江山為重,還天下百姓一個朗朗乾坤。”
“這樣嗎?”
聽到謝遷的話,朱厚照冷聲道:“朕聽聞朝廷里除了官員俸祿之外,還有各種夏天冰敬,冬天炭敬,夫人小姐妝敬之類的賄賂手段,那朕是不是要依太祖所頒律法,貪五十兩者,扒皮實草?”
“這…這……”
聽到朱厚照的話,謝遷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么好,因為這種孝敬已經是官場上眾所周知的慣例了,要是他敢說沒有,那就是欺君之罪了。
畢竟他平時也沒少收這種孝敬,朱厚照都不用派人專門去查,只需要在朝堂上隨便找個官員問一下,就能找到他收銀子的證據了。
“現在要討論的是如何處置張鶴齡兄弟,其它雜事就不要說了。”
看到謝遷臉上尷尬的表情,朱厚照擺了擺手道:“你們的要求太苛刻了,朕也未必能說服太后。”
對于謝遷這種動不動就拿江山社稷來道德綁架的行為,他可不會慣著,大明的皇帝就是從小被洗腦,認為江山是自己的,他必須為江山社稷負責,所以當大臣們拿著江山社稷來壓皇帝的時候,大部分皇帝都會選擇妥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