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夫妻倆的長相,幾個人七嘴八舌,吵吵嚷嚷,說啥的都有。
至于穿著,就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農民穿著。
唯一能確定的,就是兩人都帶著濃重的l省的腔調。
他們跟著的那一路上,這一對夫妻倆把附近幾條街巷都逛了一圈,還去過供銷社,百貨大樓啥的,
沈淮川和李隊長帶著人,仔仔細細把兩人去過的地方問了一大圈。
兩天下來,倒是收集了幾十份證詞,厚厚一沓紙,沉甸甸地壓在沈淮川手上。
可這些人里,有的說高,有的說矮;有的說瘦,有的說胖;鼻子眼睛嘴巴,說法沒一處統一。
有用的線索,幾乎為零。
沈淮川回來之后,對著這一堆證詞直犯愁。
“先吃飯,歇會兒。”
周柒柒把熱騰騰的飯菜端上桌,看他眼底的青黑,心疼地推了推他,
“我幫你看看?理理頭緒。”
沈淮川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點點頭,胡亂扒了幾口飯,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
周柒柒拉過凳子坐下,拿起筆,神情專注。
她沒急著下結論,而是像解一道復雜的數學題,把幾十份證詞里提到的所有特征,無論大小,無論是否矛盾,都一條條列在旁邊的草稿紙上。
相同的,不同的,用不同符號標記出來。
看著密密麻麻的標記,她若有所思。
目光落在那些關于“老婆子”的描述上——尖酸、刻薄、三角眼、吊梢眉……
這些形容詞,在眾多混亂的描述里,出現的頻率反而相對高一些。
她心里隱隱有個模糊的影子晃過,卻又抓不住。
這時,舟舟寫完作業,安靜地抱著畫板出來,挨著她坐下。
小姑娘不能說話,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卻格外靈透。
周柒柒心中一動,摸了摸舟舟的頭,牽著她回了自己屋里,拿過一張白紙鋪在舟舟面前,輕聲說:
“舟舟,幫嬸嬸畫一個人像,好不好?一個老婆婆。”
舟舟用力點點頭,小手拿起鉛筆,熟練地先在紙上勾勒出一個臉型輪廓。
她跟著吳大師學了一段時間的繪畫,現在畫起來有模有樣的,很快就畫出了一張巨大的人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