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身布料雖輕盈柔軟,光彩流動如仙衣,卻極易染上塵粒。
也正因如此,她才會將毒粉藏在袖子中。
可現下這滿身的木屑,著實難以清洗。
偏生那幾件衣裙也只有一件這樣的料子,若想故技重施,便只能先受著這一身木屑了。
次日,洛熙哈欠連連的在丑時起了身,丑時四刻已經侯在了膳房門口。
不過,她當然不是光明正大的守在此處,她對青蘿和鳳臨的輪崗監視早有防備。
故此掐了個隱蹤訣,此乃琴宗獨門術法,旁人自是無法識破。
就在她倚著墻根昏昏欲睡時,門扉輕啟的響動生生截停了她的困倦。
一隊灰衣廚娘魚貫而入,秩序井然。
不多時,冷灶就被點燃,木材燃燒發出“畢畢剝剝”的輕響,白布遮蓋嚴實的鍋沿緩緩冒出白汽,冷清的膳房開始熱鬧起來。
洛熙游走在廚娘們忙碌的身形間,四處張望,似在尋找什么。
還險些因分神和一個端著食盤的廚娘撞上,幸而被她敏捷的避開了。
很快,她就發現了目標——砂鍋中燉著的白粥。
白粥清香粘稠,還咕嘟咕嘟冒著泡。
灶前,一個雙八年歲的少女正向粥中添加雪蓮,她雙頰暈紅,面上洋溢著滿滿的幸福與喜悅,仿佛眼下熬的,不是一碗尋常的白粥,而是什么甜蜜美味的珍饈。
洛熙在她眼前揮了揮手,確認她真的看不到自己,衣袖一抖,簌簌金粉落下,眨眼間就在粥中消融不見。
此事也是多虧了青蘿,三言兩語就將她們閣主的飲食習慣抖了個干凈。
“晚晴。
”一個清脆的在身后響起,“昨夜你不是同我講,你娘親病重,來信讓你辭假照料嗎?”洛熙扭頭看過去,只見一個與煮粥女子年歲相仿的少女正款步走來。
她同樣身著灰衣,但綁了個俏皮的雙丸發髻,眉眼靈動活潑,樣貌十分討喜。
被稱作晚晴的女子上前幾步握住她的手,咬著唇道:“纏枝,不瞞你說,哥哥說娘親得的是癆癥,怕是要費不少銀錢。
”纏枝回握住她的手,關切道:“晚晴,你別擔心,我這還有些積蓄,你先拿去用,治好嬸子的病才是最要緊的。
”晚晴搖了搖頭,四處張望一番,湊到纏枝耳邊低聲道:“不用,我哥哥為了寄了一株雪竹,是一種極其金貴珍稀的靈草。
我本想直接獻給閣主討點賞,可你也知道,我們這些下人素日都是見不到閣主的。
”“我想,若是我將它加入到閣主的糕點中,閣主定會傳喚做糕點之人,許著會有重賞。
”纏枝沉默了半晌,為難的開口:“可是,你明知道”洛熙困意連連,對她們的閑聊也沒什么興趣,抬步出了膳房。
晚間,洛熙剛用過晚膳,就動身去了暗夜閣,迫不及待想看一看陸景桓出糗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