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總被巷口的混混欺負(fù),學(xué)會了也好防身。”
段景宏心里冷笑,臉上卻裝出豪爽的樣子:“行啊,都是自家兄弟,教你兩招沒問題?!彼鹤永镆徽?,擺出個花架子,“看好了,這叫‘黑虎掏心’,出拳要快,準(zhǔn)頭要狠!”
小馬學(xué)得有模有樣,拳頭揮得跟風(fēng)車似的,差點(diǎn)打在自己鼻子上。
段景宏假意指點(diǎn):“不對不對,腰要沉下去,就像扛木料那樣,借力打力!”他故意把動作放慢,凈教些中看不中用的招式,“記住了,遇到事別硬拼,先跑,跑不了再用這招糊他臉?!?/p>
小馬學(xué)得滿頭大汗,對段景宏越發(fā)崇拜:“段老板,您真是我偶像!以后我就跟您混了!”
段景宏拍了拍他的肩膀,心里卻在琢磨龍楚雄的去向。
月光透過聚寶齋的窗欞,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影子,像一張?jiān)绞赵骄o的網(wǎng)。
他看著小馬傻樂的樣子,突然覺得這出戲,比他想象的還要復(fù)雜!
寸文山明天一到,怕是就沒這么輕松了。
閣樓的掛鐘敲過十下時,段景宏第三次趴在窗縫上張望。
巷口的燈籠被風(fēng)吹得晃悠,聚寶齋的大門虛掩著,龍楚雄的身影連個影子都沒有。
他在床邊,看向了對面一片漆黑的茶館,沉默片刻后,晃動了三下窗簾,這三下輕晃代表“安全無需支援”。
很快,對面的茶樓窗簾也晃動了三下。
這表示老吳那邊成功接收了信號。
段景宏無奈笑笑,警方還是有些擔(dān)心自己,等這次要是完全取得寸文山信賴了,他就得跟警方說一下這個情況了。
不然還是會增加暴露的風(fēng)險,這對于段景宏來說得不償失。
他躡手躡腳地下了閣樓,堂屋里只剩盞昏黃的油燈,映著滿地散落的算珠。
柜臺后的太師椅空著,龍楚雄那杯沒喝完的茶早就涼透了,茶漬在桌面上洇出深色地圈。
溜達(dá)一圈看到聚寶齋里面沒人了,段景宏又上了樓,他往那張吱呀作響的木床上一躺,花格子西裝的袖口蹭過粗糙的被單。
閣樓里靜得能聽見老鼠在梁上跑的窸窣聲,段景宏盯著天花板上的蛛網(wǎng),腦子里過起了明天的應(yīng)對、
寸文山回來肯定要審他,說不定會故意提些刁鉆的問題,比如木料的進(jìn)貨渠道、跟龍楚雄的交易細(xì)節(jié),甚至可能讓他當(dāng)場演示跟警察“打架”的招式。
“兵來將擋唄?!彼洁炝艘痪洌眍^底下摸出那半塊沒吃完的烤紅薯,是葉瀾滄傍晚塞給他的,現(xiàn)在還帶著點(diǎn)余溫。
紅薯的甜香混著霉味鉆進(jìn)鼻腔,倒讓他想起剛?cè)刖?duì)那年,第一次蹲點(diǎn)盯梢,老吳也是塞給他塊烤紅薯,說“甜食能扛餓,還能穩(wěn)心神”。這半年臥底沒白干,至少沒以前那么容易緊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