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洛拉用她干枯冰冷的手指撫摸著法朗西斯的額頭,眼睛里并沒有對女兒即將離世的悲痛。
她年輕的時候是個美人。擁有一頭金色的、海藻般濃密的長發,嘴唇甜蜜飽滿,珍珠色的小巧耳垂上有兩個細細的耳孔,令男人忍不住想要為它掛上珍珠和閃耀的寶石。
但這些都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她現在蒼老、憔悴,因為頻繁的生育而身材走樣,rufang下垂,眼睛木訥無神,看上去完全不像一個去年剛滿三十九歲的女人。
“你不能責怪我和你父親,因為這條死亡的路是你自己選擇。我們很久以前就告訴你,女人不可以看有關科學的書籍。你違背了你的父親,一個不聽話的女孩兒注定不會長壽?!?/p>
“我每天會給你15盎司的熱牛奶和一只糖漬鮮橙,直到你死為止?!?/p>
弗洛拉用她沙啞、難聽的聲音低吟,好像在唱歌,又像在念某種古老的咒語。
法朗西斯吃力地在本子上寫:「你一天就給我帶15盎司牛奶和一只橙子?!貓都不夠吃!」
“你馬上就死了,死人不需要吃很多東西。”
弗洛拉面無表情,絲毫不見悲傷。
法朗西斯扔掉羽毛筆,仰面躺在床上。她不想浪費太多精力,想著能多活一會兒總比少活一會兒強。
宮廷御醫囑咐,王后的病不宜見到陽光,因此所有的窗戶都被掛上厚重的紫紅色窗簾。房間密不透風,只有兩只白色蠟燭飄忽不定地閃爍,這讓法朗西斯忍不住想起埃及法老的墓穴。
窗外傳來絲絲響動,像飛禽的翅膀在拍打玻璃。
一般情況下,弗洛拉不會被這點響聲驚動。但今天她卻忽然站起來,拉開厚重的絲絨窗簾。
一只貓頭鷹正努力地在外面的窗臺上站穩,腿上綁著一封信。
弗洛拉愣了半晌,忽然顫抖著把信取下來。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不是啞炮。”
她在一瞬間煥發出生機,看上去年輕了至少二十歲,眼淚在順著枯黃的臉頰兩側流下。
“霍格沃茨!霍格沃茨給我寫信了!”
“是的……我不是個啞炮……本來就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