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從一開始,他就輸了。
在浩瀚如淵的威壓下,他艱難的轉過頭,朝著身后的某個方向望去:“夜琉璃,既然來了,為何不敢現身?你是否也知,自己無顏面對本王?”
街道兩旁,一處昏暗的屋檐下,身穿黑衣的夜琉璃,在陰影之下緩步走出。
她來親眼見證蕭承燿的結局。
蕭承燿轉過身,此時他鬢角凌亂,肩膀受創,鮮血將衣衫染紅了一大片,看起來頗為狼狽。
他的目光隔著月光囚牢,隔絕劍意圍墻,依舊透著冷漠和威嚴,更透著一抹強烈的恨意:“本王自認待你不薄,為何要背叛我?”
夜琉璃神色平靜:“不曾投效,何來背叛?”
“不曾投效……不曾投效……”
蕭承燿嘴里忍不住念叨著這四個字,臉上漸漸露出一抹自嘲之色。
他以為,憑他的身份,憑他的智謀,憑他的風度,他可以讓對方真正的心悅誠服,專心為他籌謀,他可以將這朵驕傲又美艷的蓮花,養在自家后院,從此只為他一人綻放。
可到頭來,真正陷入這美麗的陷阱中的,卻是他自己。
他太驕傲,也太自負了。
他以為自己掌控了一切,以為就算夜琉璃把消息透露給了太子,最后他也能得勝歸蜀,并以此成為加大打擊太子的籌碼。
可他萬萬沒想到,夜琉璃真正效忠的,竟然是景國皇室!
可他想不通,景國怎敢派這樣的人潛伏蜀國?
如此聰慧,如此美貌,堪稱完美的女人,景國竟然舍得?
難道就不怕她折在蜀國嗎?
蕭承燿不再去看夜琉璃,轉而認真的看著眼前的姜峰,忽然開口問道:“你剛才說,我改變的只是過程,如果我沒有踏入超凡,過程又將如何呢?”
姜峰平靜說道:“你若是六境,我一人打你,你踏入超凡,我們一群人打你,就是這么個區別。”
蕭承燿沉默。
那可真是讓人絕望的過程啊。
蕭承燿最后深深一嘆:“動手吧,本王輸在自己最信任的心腹手上,輸得不冤。”
再多的言語,于此刻都是無用。
他知道,若他未入超凡,景國自然會以他為籌碼,與蜀國談判,可在他踏入超凡以后,景國絕不會再放他回去了。
就算他的父皇念及父子之情,與景國談判,景廷也只會開出蜀國無法承受的代價。
因為再多的金銀珠寶,再多的資源,也抵不過一個活著的超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