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這樣,當林氏的報復真的來臨時,周塾師才會愿意出手保他。
一陣極輕的腳步聲從窗外經過,停頓了片刻。
陳川眼角的余光瞥見一個模糊的人影,是周塾師。
他沒有抬頭,仿佛全然未覺,只是將書頁翻過一頁,繼續用那不疾不徐的語調背誦。
“……人不知而不慍,不亦君子乎?”
窗外的人影似乎滿意地點了點頭,隨后腳步聲漸漸遠去。
陳川緊繃的背脊這才松懈下來。
很好。
。”
周懷安的聲音醇厚,在小小的學堂里回蕩。
“子曰:巧言令色,鮮矣仁!”
他逐字逐句地講解,掰開了揉碎了說給這些蒙童聽。
陳川聽得認真,但腦子卻在高速運轉。
他一個漢語言文學博士,聽這種啟蒙讀物,簡直是降維打擊。
但他不能表現出來。
他只是做出認真聆聽的樣子,時而蹙眉思索,時而恍然大悟,將一個聰慧好學的神童形象演繹得淋漓盡致。
半個時辰后,周懷an講完,開始抽查。
“張若望,你來背誦一遍。”
張若望站起來,小臉漲得通紅,支支吾吾半天,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巧……巧言……色……令?”
學堂里響起一陣壓抑的低笑。
周懷安眉頭微皺,但還是耐著性子讓他坐下了。
他的目光轉向陳川。
“陳川。”
陳川站起身,身形筆直。
他沒有立刻開口,而是先對著周懷安行了一禮,姿態標準,無可挑剔。
然后,他才朗聲背誦:“子曰:巧言令色,鮮矣仁!曾子曰:吾日三省吾身……”
他不僅背出了剛剛教的,甚至連帶著后面的幾章也一并背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