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他那個在江寧府做官的弟弟,三天兩頭托人送厚禮,又死皮賴臉地寫信求情。
說什么也要把這孽子塞進自己門下“磨礪心性”。
他周懷安這輩子都不會讓這種紈绔踏入清風書院半步!
這簡直是在砸他的招牌!
周楚歌卻像是沒看見大伯那要吃人的眼神,反而笑得更開了。
“大伯,我說錯了嗎?”
他伸出折扇,隔空點了點陳川的方向,又輕蔑地瞥了一眼張若望。
“這小不點,一看就是張家硬塞進來的添頭。您是誰?您可是連郡守大人都要禮敬三分的周夫子!讓他這種黃口小兒跟我們同窗,豈不是天大的笑話?多有損您的威嚴啊!”
他裝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
“依我看,干脆讓他跟著他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表哥,一塊兒滾蛋算了,省得臟了您的清凈地。”
“你……你……你!”
周塾師氣得渾身發抖,猛地從講臺后走出來,三兩步沖到周楚歌面前,揚起的手在半空中停頓了一下。
張若望的臉色已經鐵青。
若真要被退回去,自己老爹恐怕會把自己的腿給打斷。
此時,一個稚嫩的聲音,忽然響了起來。
“哦?”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陳川正仰著小臉,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里,看不出絲毫的懼怕。
“這位兄長是自恃學富五車,才高八斗了?”
周楚歌的動作一滯,下意識地看向這個剛剛被他肆意羞辱的小孩。
只見陳川對他微微躬身。
“小弟初來乍到,愚鈍不堪,心中正有幾處不解,仿若迷霧遮眼。既然兄長學識淵博,遠非我等凡俗可比……”
目光灼灼地盯著周楚歌。
“那不知,可否屈尊降貴,為小弟解惑一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