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在這片被隔絕的云海中失去了意義。不知過了多久,或許是彈指一瞬,或許是百年光陰。
終于,所有的推演、所有的方案、所有的資源調配,都在那光影沙盤上達到了一個完美的平衡點。
四道目光,同時聚焦在沙盤中央,那代表著世界本源祖炁源流的、如同跳動心臟般的璀璨光團上。
空氣凝固了。
鎮岳天將那如同超新星般的眼眸,燃燒著赤裸裸的掠奪火焰,他身后的戰戟虛影發出低沉而渴望的嗡鳴。
無相判官那幾何光輪瞳孔的旋轉速度達到了極致,冰冷的光芒鎖定著光團運行的每一個軌跡,無數代表“抽取”、“禁錮”、“煉化”的終極符文在他法袍上瞬間亮起、固化!
惑星魔主嘴角那抹玩味的笑容徹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專注到極致的、如同毒蛇鎖定獵物般的陰冷。他指尖的“心核”水晶停止了旋轉,化作一個深邃無比的黑洞虛影,對準了那璀璨的光團。
季凌霄的呼吸,微不可察地變得深長了一絲。他握著混沌玉髓玉笏的手,指節因為用力而微微發白。那雙深邃如星海的眸子里,此刻只剩下一種帝王的決絕與賭徒壓上全部身家的瘋狂。他腰間的玉佩,那溫潤的白光變得前所未有的明亮,仿佛在呼應著主人劇烈的心跳,也仿佛在哀鳴。
“那么,”季凌霄的聲音打破了死寂,如同在繃緊到極致的弓弦上輕輕一撥,帶著一種令人心悸的平靜。“便依此計。”
他緩緩抬起另一只手,并非指向沙盤,而是伸向了自己帝袍那寬大的袖口。
這個動作,吸引了所有目光。
三位法相主人的意念,瞬間高度凝聚。鎮岳天將的肌肉微微繃緊,戰戟虛影凝實了一分;無相判官的律令符文鎖鏈無聲收緊;惑星魔主指尖的黑洞虛影微微波動。
季凌霄的手,從袖中緩緩抽出了一物。
并非神兵利器,也非驚天符箓。
而是一卷……看上去古樸陳舊、非帛非皮、非金非玉,材質不明的暗金色卷軸。
卷軸表面沒有任何花紋,只有一種歷經萬古滄桑的沉重感。它出現的一剎那,周圍翻滾的云海能量流都仿佛停滯了瞬間,連三位法相主人那龐大的意志都感到一絲微不可察的凝滯。
“此乃,”季凌霄的聲音低沉而肅穆,帶著一種近乎朝圣般的意味,目光凝視著手中的卷軸,仿佛那是他畢生野心的最終具現。“‘鎖靈定界圖’的最后一塊拼圖——‘歸墟引’。”
歸墟引!
這三個字,如同三柄重錘,狠狠砸在三位法相主人的心神之上!
鎮岳天將那燃燒的眼眸中,,即將由這四位貪婪的“神明”親手翻開!
季凌霄的手指,終于觸碰到了卷軸的邊緣縫隙。那暗金色的材質,冰冷得如同九幽玄冰,又灼熱得如同恒星內核。
他深吸一口氣,那吸氣的微響,在這死寂的空間里,如同驚雷!
然后,他雙臂灌注了畢生修為與天城根基的無盡靈力,猛地向兩邊——一拉。
璀璨的光芒充斥了整個天地,卻不是卷軸打開的光芒。
待到光芒散去,季凌霄猛地突出一口鮮血,隨后“玉京引靈陣”轟然破碎。
四人面前,出現了一位儒士。
緊接著,三道劍光破開此方天地禁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