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書喔。”我學著那個輕浮的調子,含糊不清地說著。
“大人,書拿倒了。”
“哦。”
接著賭氣般拉開所有抽屜,掏出那些五顏六色的寶石逐一對比,想找到和他瞳孔相近的藍色。
他的肩膀不算寬闊,肌肉卻很緊實,拉弓的時候手臂緊繃的線條相當完美,每一處鼓起的肌肉都蘊藏著力量,他的脖頸挺直優美,碎發會掃過他的后頸。
我又發現了他和雪山教徒不同的一點,這里的所有人包括我都會留著長生辮,而他沒有,他穿著同樣的長袍卻渾身散發著外鄉人的氣息,包括他的口音。
“我想見那個男人。”我對女教徒說。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女教徒裝傻道。
“就是那個叫五條悟的人,讓他來見我。”我用手比劃了下他的身高。
女教徒沉默了會,才說道:“他正在受罰。”
果然,當我趕到羊圈的時候,這小子已經被打的不成人形,蜷在草垛里,背部的皮肉血淋淋的一片,碎布條黏在肌理撕裂處,隨著粗重喘息微微顫動。
我盯著他起伏的脊背,
道不明什么情緒在心底作怪。
“好吧。”我揉了揉他額前凌亂的碎發,將他抱在懷里,“你讓我的心腸變得柔軟,
我有點兒心疼你了,可我不清楚這算好事還是壞事。”
外面的冷風呼呼的刮著,望著柵欄外跪著顫抖的行刑者,聲音比雪還冷:“明日的雪山獻祭儀式,
你來當祭品。”
那人凄厲的求饒聲被關在帳外,
我抱著渾身血污的男人往帳篷的方向走。
身后傳來女教徒尖利的抗議:“天啊!他臟透了!怎么配進大人您的帳篷內——”
她聒噪的聲音追著我,
我反而將懷里的人摟的更緊。
臟嗎,我們每天虔誠叩拜的神像底座被歲月爬滿銹蝕,
供奉在案臺上的獸肉也會很快腐爛,我們寄存于人間的肉-體便是如此脆弱,
若缺乏清潔也會寄生灰污。清水能洗去的也只是俗眾眼中的臟污。
獸皮毯子很快染上血跡,我卻不在乎,
我希望他盡快好起來。
他應該留在我帳篷里,
我喜歡他若這世間是污濁的,那他便是濁流中未染臟泥的玉。大雪山所有純潔,
美好、珍貴的寶石都應囤積在我帳中。
雪山的夜里氣候低至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