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十根指頭沾滿泥土灰塵,
泥的味道太厚重了,
掩蓋了血漬和同類相殺后產生的生理性恐懼。
祓除咒靈≠殺死一條生命。
從倫-理角度審視這一行為,他自認與咒靈并非同一物種,
可咒靈的存在實實在在的侵害了人類(我)的生存空間,所以‘殺’起來毫不費力,
沒有負擔。可殺死一條生命的感受和消除咒靈的感受是不同的,不是為了生存,
也不是為了飽腹,
僅僅是因為那抹濃烈的足以主導行為的高昂情緒而進行的激情犯罪,他仍沉浸在被鶇認可的快樂余韻中,
還未能明了自己犯下何等滔天罪孽。
但虎杖也不是純粹的白癡,
他雖深陷鶇制造的‘泥潭’,仍掙扎著保有一絲思考能力。
虎杖悠仁咬了下唇:“東京太危險,再待下去遲早會有人發現她的死和我們有關聯。”
快樂退潮后,罪惡感像潮水般漫過他,虎杖分不清這是人性本能在逃避,
還是他的良知正在覺醒。
他沉浸在思緒里。
虎杖認為:我和鶇不過是普通學生,哪有能力逃脫警方的偵查。
直到shi潤的觸感突然貼上嘴唇,帶著腥味的吻順著下頜一路啃到鎖骨,
虎杖醉心其中。
柔軟的觸感實在美好,正如阿佛洛狄忒弓箭下的獵物,無力反抗。
“為什么要逃?附近的監控很少呀,等她家里人發現不對勁失蹤,消息在市區擴撒開,她的骨灰早已混著下水道溜走了。”白塬鶇聲音擦過虎杖耳畔響起,他的手臂軟如繅絲,笑著繞住虎杖的腰。
那聲音更似誘人迷亂的誘餌,將虎杖好不容易冒頭的那點理智壓回,重新點燃他心中那些邪惡污濁的念頭。
搖唇鼓舌,毛森骨立。
如鬼似魅。
虎杖只感覺心臟跳的很快,淪陷在那甜蜜的荷爾蒙躁動中,愉悅的感官充盈著身體的每一處細胞。
鶇忽然牽起他的手,親吻道:“現在,我們已是共犯。”
他的眼眸澄澈見底,不摻雜邪-念。
仿佛他許下的是崇高誓言,而非知罪者的濁詞污調。
“難道說,悠仁剛才的話都是騙我的嗎?”白塬鶇仍在固化‘共犯的概念’
“才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