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寫邊關,我便也寫邊關。”
她沒有絲毫沉吟,紅唇輕啟,聲音清越,如冰珠落玉盤,清晰地傳入每個人的耳中。
“黑云壓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鱗開。”
僅僅兩句,場間所有的叫囂聲,戛然而止。
張文遠臉上的怒容僵住了。
那幾個叫罵最兇的公子哥,嘴巴還張著,卻發(fā)不出半點聲音。
如果說他們的詩是沙場上的吶喊,那這兩句,便是千軍萬馬撲面而來的窒息壓迫!
畫面感,意境,氣魄,判若云泥!
蘇輕雪沒有停頓,聲音依舊平穩(wěn)。
“角聲滿天秋色里,塞上燕脂凝夜紫。”
“半卷紅旗臨易水,霜重鼓寒聲不起。”
“報君黃金臺上意,提攜玉龍為君死!”
一首詩,吟誦完畢。
整個演武場,落針可聞。
武將那邊,不知何時也停止了切磋,一個個手持兵刃的壯漢,都愣愣地望著這邊,臉上滿是震撼。
他們或許不懂格律,但他們聽得懂那份慘烈,那份決絕!
“報君黃金臺上意,提攜玉龍為君死……”
一位滿臉虬髯的將軍,喃喃地重復著最后一句,虎目之中,竟泛點淚光。
這是何等的忠烈!何等的豪情!
而文人這邊,則像是被集體施了定身法。
張文遠臉色慘白如紙,身體搖搖欲墜。
他的那首“不教胡馬度陰山”,與這首詩相比,簡直就是三歲小兒的涂鴉之作。
根本,不在一個層次。
蘇輕雪的目光,又轉向了那位寫情詩的錢公子。
“你寫風月,我便也寫風月。”
錢公子的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他幾乎想找個地縫鉆進去。
只聽蘇輕雪的聲音再次響起,這一次,不似方才的金戈鐵馬,而是換上了一種婉轉清幽的曲調。
她吟的,是一闋詞。
“尋尋覓覓,冷冷清清,凄凄慘慘戚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