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只是啟國妃嬪之間的事,朕還可以看在皇后的面兒上睜只眼,閉只眼,可瑜貴人是安國人,棋嬤嬤害得瑜貴人中暑發熱,臥病在床,安國使團尚未離開,她卻這般殘害安國公主,讓朕如何與安國使團交代?即便他們是戰敗國,可如今朕已與安國結盟,便該善待安國公主,棋嬤嬤此舉分明是置朕于不義之地!
朕處理內政已經夠忙的了,讓你管理后宮為朕分憂,而不是讓你們給朕添堵!你管妃嬪的同時也該管好你的宮人,若不是看在她是你奶娘的份兒上,朕直接將她推出去斬了,哪還有罰跪如此簡單的懲罰!”
趙啟越一步步逼問,問得皇后心慌意亂,原本棋嬤嬤還覺得皇上罰得太重,直至皇上擺明局勢,她才驚覺自個兒捅了天大的婁子!
惶恐的棋嬤嬤磕頭認錯,“奴婢沒想那么多,奴婢只是一時糊涂,并非刻意針對瑜貴人。”
趙啟越橫眉睨了跪在地上的婦人一眼,“一句不是故意便想推諉?你當這宮規是擺設?皇后可是秉公執法之人,總不至于因為犯錯的是自家宮人就不予處罰吧?”
趙啟越直接堵了皇后的退路,皇后心知自己不該出言攔阻,可一迎上棋嬤嬤那哀求的眼神,她終是心有不忍。苦思了好一會兒,皇后才終于想到反駁之詞,
“瑜貴人在安國是公主,到了啟國便是皇上的妃嬪,就該按啟國的規矩來辦,又豈能因為她是安國公主就免去處罰?”
避重就輕?趙啟越可不會被她給帶偏,“朕何曾說過免罰?朕追究的是棋嬤嬤自作主張,要求瑜貴人跪在日頭底下一事。若是她擅自做主,那就該由她受罰,如若這是你的意思,就該由你擔責!”
眼瞧著情勢不對,棋嬤嬤趕忙跪下申明,“不關皇后娘娘的事,是奴婢一時大意,忽略了后果,奴婢愿意受罰,懇求皇上不要怪罪皇后娘娘,娘娘她并不知情啊!”
此時的皇后還能說什么?她若再繼續維護棋嬤嬤,便成了幕后主使者。
皇帝的每一句話都是陷阱,她一句說錯便會掉進去,再無改口之機。
“得虧瑜貴人顧全大局,未將此事鬧大,但凡鬧到安國使臣那兒,便成了朕理虧,朕還得想法子安撫他們。可即使昭嵐懂事,朕也不能輕饒了欺軟怕硬的宮人,否則往后她只會更加猖狂!”趙啟越沉聲下令,
“來人!帶棋嬤嬤到院中的日頭底下跪著,李德海,你到樹蔭底下看著,不跪夠一個時辰,不準起!”
棋嬤嬤是皇后身邊的人,尋常宮人誰敢管?也只有李德海能鎮得住她。
李德海得令,遂給宮人使了個眼色,兩名太監隨即上前,架起棋嬤嬤往院中拖去。
午后可是日頭最毒辣的時候,棋嬤嬤那么大年紀,跪在烈日底下,怎生受得?皇后心疼不已,然而皇上已將丑話說在前頭,皇后顧忌后果,終是不敢再攔,只得任由宮人將棋嬤嬤帶出去。
“瑜貴人中暑發熱,臥床休養,朕代她請休,近日她不便過來給皇后請安,到時皇后可別再追責!”
臨走之前,趙啟越交代了這么一句,皇后心涼之至,卻也只能恭送。
待皇帝走后,皇后扶著椅子坐下,唇角溢出一絲苦笑,“果然啊!那張臉是會迷惑皇上心智的,從前瑾妃還在時,皇上便總是為了瑾妃而與本宮起沖突,后來瑾妃不在了,皇上與本宮的關系反倒和睦了。
如今又來個容貌相似的瑜貴人,皇上的理智又被她給勾走了。皇上想寵她便寵吧!本宮又不攔著,可皇上豈能為了一個外人質疑本宮的權威?明著是懲處棋嬤嬤,實則是在打本宮的臉!”
藍凌嘖嘆道:“這位瑜貴人,明面上瞧著倒是個乖巧的,怎的背地里告您的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