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昭嵐猶豫之際,宋美人突然開了口,“昨兒個午后我去絳雪軒找你,怎的沒見你,你去哪兒游玩了?”
趕巧宋美人問起,昭嵐便順勢應道:“昨兒個皇上召見,我去寧心殿與我皇兄話別,趕巧怡妃娘娘也在,皇上邀請怡妃娘娘留下用午膳,我也跟著沾光留下,怎奈我酒量太淺,喝醉了,便在那兒睡著了。”
宋美人奇道:“聽聞皇上晌午不飲酒,他還陪你飲酒啊?”
“皇上自制力極強,并未飲酒,是怡妃娘娘熱情好客,說要代替皇上招待我,連灌了我三杯酒,我不勝酒力,這才暈倒的。”
昭嵐特地加重了替代皇上幾個字,正是說給皇后聽的。
依照禮節,只有后宮的女主人---皇后才有資格代替皇上招待貴賓,怡妃一個妃嬪,根本沒有這樣的資格,她卻說出這樣的話,實乃僭越!
昭嵐狀似無意的道出這一句,而后暗自觀察皇后的神情,果見皇后輕撥茶湯的手微微一頓,再望向怡妃時,皇后的眼神多了幾分探究。
怡妃暗嘆不妙,她沒想到瑜貴人居然會當眾道出此事。
昭嵐隨口與宋美人閑聊著,還特地夸贊了怡妃,在外人聽來,并無一絲告狀的意味,事實上皇后也沒工夫挑她的錯,只在乎怡妃的舉止……
宋美人渾然不覺,掩唇輕笑,“既是酒量淺,下回你可得少飲幾杯,以免在皇上面前出糗,給皇上留下不好的印象?!?/p>
昭嵐美眸淡瞥,“怡妃娘娘大約也不曉得我的酒量這么差,否則就不會一味的給我倒酒。”
怡妃本就為昨日之事而懊悔,聽到瑜貴人這么說,她越發憋屈,她正想回懟,偏在此時,靈粹宮的宮人來報,說是惠妃娘娘身子不適,今兒個不能過來請安,請皇后見諒。
怡妃鳳目微瞥,輕嗤道:“其他姐妹侍寢之后都能照常來請安,怎的單單惠妃每回侍寢之后都起不來?她的身子也太弱了些,合該請個太醫調養才是。”
繡枝擰眉糾正,“娘娘的身子骨好著呢!只是因為昨夜陪皇上談心至半夜,娘娘睡得晚了一點,困乏得厲害,皇上發了話,說是讓她好好休息,不必來請安。皇上時常為娘娘破例,怡妃娘娘倒也不必大驚小怪!”
怡妃一聽這話,登時火冒三丈,“皇后娘娘您瞧瞧,這丫頭伶牙俐齒的,居然敢奚落臣妾?也太狂妄了些!”
坐在一旁的昭嵐冷眼旁觀,皇后想起瑜貴人所說的,怡妃替皇上敬酒的那番話,哪還有心思為她做主?再者說,惠妃是太后的侄女,皇后若因此事而追究,回頭太后又該找她的茬兒了。
思及此,皇后一派無謂,“給本宮請安是你們的心意,本宮不要求你們日日皆來,偶爾身子不適,來不了倒也情有可原?;蒎谭罨噬洗_實辛苦,來不了便罷,本宮不苛責。”
繡枝瞄了怡妃一眼,傲然揚首,福身向皇后道謝,而后就此告退。
不甘心的怡妃再次強調,“皇后娘娘,臣妾這是替您抱不平??!您也太心善了些,總是這般縱容惠妃,回頭她該蹬鼻子上臉了!”
昭嵐已然確認皇后的態度,她自然不會對怡妃客氣,
“皇上都發話了,讓惠妃歇著,不必來請安,你卻一再要求皇后娘娘追究惠妃的責任,豈不是讓皇后娘娘打皇上的臉?你究竟安的什么心?莫不是想挑撥帝后的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