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誼商店是商場,跟供銷社還不太一樣。
這里的售貨員除了死工資外還賺提成,但商店里頭的東西太貴,尋常也碰不上什么大主顧,每個月自然也就只能到手個死工資。
她們想多賺,自然會想別的法子。
陳文芳就是想著這一點(diǎn),所以才試探了一下。
只是想是這么想,嘴上卻是不能漏太大的口風(fēng)。
陳文芳故作為難,“想肯定是想的,但現(xiàn)在抓的多嚴(yán)啊,要是讓人發(fā)現(xiàn)我買這種不正規(guī)的布,讓人給我舉報了咋整。”
劉紅英往外看了眼,拉著陳文芳得手往里進(jìn)了進(jìn)。
“妹子,姐看你也是個實(shí)誠人,就跟你交個實(shí)底,這些布就是從紡織廠下來的,你買回去肯定沒風(fēng)險,就是紡織廠的員工來看都看不出啥毛病,姐給你打包票。”
陳文芳裝作心動的樣子,“你這布一米多少錢?”
劉紅英咬咬牙道:“正常市價一米七塊,姐看你有眼緣,你給六塊五就行。”
“六塊五,確實(shí)不算貴,但我手頭上真沒多少錢了。”
陳文芳一臉猶豫。
劉紅英看的干著急,能隨便掏出來一百多買兩床棉被,手頭上怎么可能沒有余錢。
她干售貨員多年,深知不能以貌取人的道理。
再者說,她確實(shí)急著想出手手上的布。
她那個不爭氣的兒子從上班的紡織廠掏空家底偷偷弄了一批布出來。
本想著弄去黑市倒賣賺一手。
誰知道運(yùn)氣不好,剛賣了沒多少,黑市就被查封了。
現(xiàn)在布就在家里壓著,她和家里那口子這幾天急的上火,嘴上都起了好幾個燎泡。
多年家底掏空是一說,那布就在家里放著,每天進(jìn)進(jìn)出出怪惹眼。
萬一要是被黑心眼的舉報了,他們一家三口失去鐵飯碗不說,他們還得去蹲笆籬子。
好不容易碰上個大主顧,她得想辦法把人留住。
劉紅英一臉肉痛的說:“這樣吧妹子,剛好你買了兩床被子,我再送你兩個枕巾當(dāng)添頭,怎么樣?”
知道這已經(jīng)是最大的讓步,陳文芳見好就收,爽快答應(yīng)。
“行,那我要四十米布,再來二十斤棉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