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里的空氣有瞬間的凝滯,但又很快恢復了原來的流暢。
皇上最年長的堂伯淮南王領著皇親國戚著給太后娘娘祝壽。
宋翰跟著最后面,死死地盯著站在最前面的宋翰和顧玉,心里百般不是滋味。
祝完了壽,是壽宴。
皇后和太子妃簇擁著太后去了西殿,皇上和幾位年長的皇叔說著話,內侍們輕手輕腳地擺著碗筷。
好不容易湊到了皇上面前的宋宜春也和皇上搭了幾句話之后,朝著宋翰招手。
宋翰立刻走了過去。
宋宜春恭敬地對皇上道:“這就是我的次子宋翰,乳名叫天恩的。”
宋翰忙跪了下去。
皇上笑著點了點頭,道:“今天是家宴,沒這么多講究。”然后高聲喊著“宋墨”,道,“你去跟酒醋局的說一聲,讓他們搬幾壇梨花白過來,這稠酒淡淡的,不得勁。”
宋墨笑著應是。
皇上轉身和石祟蘭說起長興侯來:“……聽說又納了房小妾?他現在有幾個嫡子幾個庶子?”
從頭到尾,都沒有理會宋翰。
宋宜春很是氣餒。
宋翰站在宋宜春身邊,望著和大殿里的人談笑風生顯得無比熟稔的宋墨,臉上的笑容再也掛不住了。
他沒有想到宋宜春在皇上面前甚至不如宋墨有面子。
不,甚至沒有元哥兒有面子——剛才拜壽的時候,內侍抱了元哥兒出來,大家逗著元哥兒給太后娘娘作揖,元哥兒好不容易拉著小指頭拱了兩下手,太后娘娘就笑呵呵地賞了元哥兒兩匣子點心和一荷包金豆子。
看來自己的差事是沒有指望了。
那以后自己該怎么辦呢?
總不能就依靠田莊的那點收息和父親的貼補過日子吧?
常言說得好,柴多米多沒有日子多,萬一父親續弦又添了嫡子,沒有立過字據的貼補還能照常給他嗎?就算是能給他,只怕也要他點頭哈腰地去討要吧?
想到這些,宋翰有些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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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娘娘的壽辰之后,禮部開始準備皇上的壽辰。
六月已經很熱了,皇上決定到西苑去過萬壽節。
皇后笑道:“今年不如讓硯堂負責遷宮的事宜。他年紀輕輕就掌管著金吾衛,很多人嘴里不說,私下卻議論紛紛,正好趁著這個機會堵了那些人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