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飯就有說有笑地吃到了快亥時(shí)。
汪淵手一揮,俏婢端著美酒悄然退下,剛才熱熱鬧鬧的花廳,此刻只剩下滿室的寂靜和一桌子殘羹冷炙。
“世子爺來找我,恐怕不僅僅是為了討杯酒喝吧?”他笑盈盈地望著宋墨,眼底透著幾分狡黠,“我和世子爺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交情,您有什么事也不用和我繞彎子,只要是我老汪辦得到的,哪怕鞠躬盡瘁,死而后已,也一定給您辦到!”
宋墨呵呵地笑,道:“鞠躬盡瘁,死而后已?您也太抬舉我了。不過,我的確有件小事要請您幫忙。”他說著,笑容漸斂,目光變得銳利起來,“我知道大人一向在皇上身邊服侍,我就是想知道,我大舅事發(fā)后,皇后娘娘都對皇上說了些什么?”
汪淵心中駭然。可長期在皇上跟前服侍,早已把他訓(xùn)練得七情六欲不上面了。
他笑瞇瞇地望著宋墨,道:“世子爺僭越了。我們做奴婢的人,哪能非議主子呢?這可件掉腦袋的事!此事恕我?guī)筒坏绞雷訝敗!?/p>
宋墨自嘲地笑了笑,道:“我這也算是病急亂投醫(yī)!大人督管著錦衣衛(wèi),而錦衣衛(wèi)的史川又和遼王交好,您怎么會告訴我關(guān)于皇后娘娘的事呢?”他說著,舉起還剩下點(diǎn)殘酒的酒盅敬了敬汪淵,一口飲盡,仿佛自言自語地道,“先是謀害了我大舅,后又讓沐閣老的人彈劾我……我也不知道是哪里惹著皇后娘娘了,她大可免了我的職,又何必玩這些花樣?這兔子急了還咬人呢,皇后娘娘怎么就算準(zhǔn)了我會乖乖認(rèn)命呢?”
汪淵聽著汗毛都豎了起來。
藩王結(jié)交朝臣,這可是大忌!
他雖然是督管著錦衣衛(wèi),可錦衣衛(wèi)都指揮使史川也是皇上的心腹,他主要的精力還是放在服侍皇上,史川和遼王交往,若是有心瞞他,他怎么會知道?
可問題是,皇上會相信嗎?
宋硯堂這是要干什么?
威脅自己?
還是想讓自己給皇后娘娘傳個(gè)話服個(gè)軟?
汪淵目不轉(zhuǎn)眼地盯著宋墨。
宋墨神色平靜,沒有一絲求饒的樣子。
汪淵不禁在心里罵了一句。
你還以為你真是皇子龍孫,皇上會為你和皇后反目!
等等!
汪淵腦子飛快地轉(zhuǎn)了起來。
宋硯堂是什么意思?
皇后娘娘在下他的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