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吟吟地稱“是”,拉著蔣琰出了息宴室。
竇昭就對長興侯夫人搖頭道:“你也看到了,我家這位還像個孩子似的,又是再醮,給您娘家的大弟弟做宗婦,我就怕她擔(dān)當(dāng)不起啊!”
“要不怎么有‘量媒’之說呢!”長興侯夫人不以為意地笑道,“我家那大弟弟,不是我夸嘴,在十里八鄉(xiāng)那可是出了名的能干,家里家外的事沒有他拿不起的。可這能干之人也有能干之人的短處,那就是性子好強(qiáng)。我那弟媳婦在世的時候,沒少為這個和我大弟弟吵架,有一次甚至氣得我大弟弟把我接了回去勸我那弟媳婦。所以我大弟弟這次續(xù)弦,就明說了,女方是姑娘家還是再醮、有沒有嫁妝都不在乎,只要人溫順懂禮。我就是看著你們家表小姐的性子好才起了這心思。再說了,我那大弟弟比你們家表小姐年長十幾歲,你們家表小姐又是個貌美如花的,這事若是成了,老夫少妻的,他不一手湯一手洗腳水地殷勤服侍著,還敢發(fā)脾氣不成?你就等著瞧好了,保管到時候我那大弟弟在表小姐面前服服帖帖的,不敢大聲說句話。”
竇昭笑道:“這件事還請夫人容我和我們家世子爺商量商量。”
“那是當(dāng)然。”長興侯夫人笑瞇瞇地點著頭,和竇昭去了看戲的花廳。
大家聽?wèi)蚵牭萌朊裕挥猩贁?shù)幾個人注意到長興侯夫人和竇昭去而復(fù)返,而竇昭見蔣琰和蔣驪珠兩人坐在長廊的盡頭由丫鬟婆子服侍著磕著瓜子吃著茶,不禁微微一笑,也認(rèn)真聽起戲來。
不一會,酒宴擺好了。
管事的嬤嬤來請大家入席。
眾人笑呵呵地進(jìn)了花廳,分了主次尊卑坐下。
冷盤熱菜流水般地端了上來。
景國公府三太太馮氏就找了個機(jī)會低聲問竇昭:“長興侯夫人可是想為她娘家的兄弟求娶貴府的表小姐?”
竇昭心中一動,微微點了點頭。
馮氏就提醒她:“長興侯夫人的大弟弟倒是個精明能干的,家中也很是富裕,不過就是太能干,如今想捐個官,長興侯嫌他事多,這些日子把他晾著,他多半是為了賭口氣,想另謀條出路。你小心賠了夫人又折兵。”
先不要說長興侯夫人的大弟弟比蔣琰大了快二十歲,就憑以后長興侯會折在竇啟俊手里這一條,竇昭就無論如何也不會答應(yīng)讓蔣琰嫁過去的。
她笑著朝馮氏點頭,表達(dá)著感激。
馮氏不再作聲。
用過午宴,大家移到廡廊下繼續(xù)聽?wèi)颉?/p>
蔣驪珠悄然移了過來,低聲問竇昭:“表嫂,那長興侯夫人是不是想給琰妹妹做媒?”
竇昭見她十分關(guān)心的樣子,笑著打趣她道:“怎么?你有好人選?”
蔣驪珠訕訕然地笑了笑,沒有說話,在陣陣喝彩聲中,她輕手輕腳地回到了她和蔣琰的座位,和蔣琰耳語:“初嫁由父,再嫁由己。你可想過你想嫁個怎樣的人?”
蔣琰神色一黯,半晌才聲若蚊蚋地道:“我這樣的女子,失德失貞,誰會要?他們要娶我,不過是想攀上我哥哥這棵大樹罷了。我給哥哥和嫂嫂惹的麻煩還少嗎?就這樣老老實實地呆在家里不給他們?nèi)鞘律遣缓脝幔坑趾伪匾偌奕耍 ?/p>
蔣驪珠要不是全神貫注,又連蒙帶猜的,在高亢的唱腔中,恐怕一個字也聽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