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昭知道他說到做到,果然就把這件事給拋到了腦后,轉而派人帶了信讓竇德昌過來一趟。
竇德昌得了信,立刻就趕了過來,道:“出了什么事?”
竇昭把過小年時發生的事告訴了竇德昌。
竇德昌大笑起來,道:“你不會是讓我陪你做戲,嚇唬嚇唬你公公吧?”
竇昭朝他翹起了大拇指:“我果然找對了人!”
竇德昌道:“做這種事,怎么少得了伯彥?”
“咦!”竇昭高興地道,“伯彥也到京都了嗎?”
上次三伯父和三堂兄進京的時候,竇啟俊沒有跟著一道來,說是去了嶺南的一個朋友家,還沒有回來,為此二太夫人把三伯父和三堂兄狠狠地罵了一頓。沒想到這大過年的,竇啟俊卻來了京都。
朋友
竇德昌忙朝著竇昭做了個“不要聲張”的手勢,低聲笑道:“千萬不要告訴七叔父!伯彥是悄悄進京的,就住在圓恩寺胡同,槐樹胡同那邊還不知道呢!”
竇昭大吃一驚,道:“可是出了什么事?他來了京都,怎么也不去跟長輩請個安?這眼看著要過年了,他住在哪里?衣食住行誰來照顧?”
竇德昌嘿嘿地笑道:“伯彥本來準備回真定過年的,結果他朋友那邊出了點事,要到京都來打點,他就陪著過來了,和朋友一起住在了圓恩寺胡同的高升客棧里,準備過了年再去拜訪五伯父。”
竇昭卻聽出這話里有話。她想了想,道:“是不是他朋友的事很麻煩?伯彥既想幫他的朋友,又怕五伯父為難,所以索性跟著朋友住在了客棧里,準備先看看苗頭再說?”
竇德昌嘆道:“你怎么不是個男孩子?”
“女孩子就那么不濟事嗎?”竇昭故意鬧他,“我什么地方不如你?”
竇德昌嘿嘿地笑。
竇昭就吩咐甘露拿了兩錠雪花銀交給了竇德昌,道:“既然他有意隱瞞身份,那我就不去探望他了。若是有什么事我能幫得上忙的,讓他直管吩咐小廝過來找我就是。”
圓恩寺胡同在順天府學的西邊,英國公府在順天府學的東邊,不過兩刻鐘的路程。
竇德昌毫不客氣地收下了,笑道:“你是大戶,手指縫里落下一點點就夠我們吃喝好一陣子了,我就代伯彥收下了。”
竇昭不禁莞爾,和他打趣道:“要不要我也給你點體己銀子?”
“體己銀子就不用了。”竇德昌涎著臉道,“能不能送我兩塊好點的玉佩?我過年的時候好拿去送人。”
這又有什么不可以的?
她一向把竇政昌和竇德昌當自己的親兄弟。
她親自陪著竇德昌去庫房里選玉佩。
兩人就說起竇啟俊的朋友來。
“……姓匡,名超,字卓然,家里是做海上生意的,在廣東番禺也算是富甲一方了。伯彥那年去鐘南山,被蛇咬了,還好遇到了匡卓然,救了伯彥一命……這次伯彥去廣東,就是去答謝匡卓然的。沒想到匡卓然家里出了事……說是自從今年九月起,匡家的貨船連續出了幾次事,賠了快二十萬兩銀子,眼看著就要傷筋動骨了,卻有從前做生意的朋友介紹了京都來的巨賈,說是要買下他們家的船行,價錢卻比市價低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