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宜春有些失望。
自己的這個兒子,任何時候都是一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樣子,不知道什么事能讓他吃驚。
他有些訕訕然。
但兒媳婦竇氏的平靜,卻讓他很是意外。
看她那樣子,應該是個聰明人,難道她不知道自己續娶華氏的用意?
想到這些,他心里又升起幾分希望。
兒媳婦若是敢插手他的事,他就能以不孝為由奪了她的夫人之位。
一個沒有夫人之位的世子之妻,先就底氣不足,能干什么?
宋宜春又志得意滿地笑了起來。
突然
宋墨回到頤志堂的時候,全身都散發著一股冰冷的氣息,足以讓遠遠看見他的人都噤若寒蟬,可他卻下保證似地對竇昭道:“你放心,這件事我會處理好的。”
他父親想娶誰就娶誰,他根本不關心,可若是父親想找個人來打壓竇昭,他卻是無論如何也不會答應的。
竇昭見他的鬢角都有青筋冒了出來,不由得安撫他道:“事情也沒你想的那么糟糕,這不還沒有下定嗎?還好父親提早告訴了我們,要是下了定之后我們才知道,我們豈不是更被動了?現在當務之急是要知道公公怎么突然和華家搭上了關系,才能見招拆招。”
不管宋宜春是看中了華家的女兒,還是為了壓制她才決定續弦的,在她沒有掌管英國公府內院之前,她都不希望這件事發生。
華家就是汪清沅上一世的婆家。而華家的強勢與蠻橫,給竇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沒想到,她這一世竟然要和華家打交道!
宋墨被父親氣糊涂了,聽竇昭這么一說,他很快冷靜下來,叫來了陳核:“你去問問杜唯,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如果父親要聯姻,杜唯那邊不可能一無所察。
陳核應聲而去,可不過半盞茶的功夫,宋墨和竇昭還沒來得及換件居家的衣裳,陳核就折了回來:“世子爺,杜唯派了個人過來,說是有件關乎國公爺續弦的事,十萬火急,正在二門外等著通稟。”
看樣子杜唯并沒有失職。
宋墨神色微虞,讓陳核把人領到書房去,然后對竇昭道:“你換了衣裳也一塊兒過來聽聽。”
竇昭也想知道宋宜春這葫蘆里到底賣的是什么藥,應了一聲,匆匆換了衣裳,去了書房。
杜唯派過來的是個十五、六歲的小廝,相貌、身材,都十分的普通,是屬于那種丟到人群里就找不到的人,口齒卻很伶俐,顯露出幾分不平凡來。
“……蔚州衛丘靈千戶所的千戶,出了借襲不還之事,被苦主告到了兵部,兵部查證屬實,又因苦主家沒有承襲之人,因而準備收回丘靈千戶所世襲千戶之職。華堂想讓長子頂了這個缺,就走了長興侯的路子,到京都來送銀子。”小廝沒想到還會有人進來旁聽,不由瞥了一眼,誰知道這一瞥之下,忍不住又多看了兩眼,說話的速度也慢了下來,“正好在五軍都督府門口碰到了國公爺,后軍都督府掌印都督安陸侯就拉了國公爺去喝酒,國公爺好像正巧沒什么事,就跟著一起去了。席間不知道都說了些什么,只知道一散席,那華堂就滿臉興奮地吩咐貼身的隨從往蔚州趕。因為您曾經吩咐過,不管國公爺做什么事,只要有一點異常,就要想辦法弄清楚。盯梢的人就給杜爺傳了個暗哨,杜爺派了人,裝作打劫的劫匪,從那隨從身邊摸出封信來,這才知道華堂知道國公爺沒有續弦,想把長女嫁給國公爺,由安陸侯作媒,國公爺沒有拒絕,華堂忙讓人去蔚州給華夫人報信,索要華大小姐的生庚八字。杜爺看著情況不對,忙吩咐小的來向世子爺討個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