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五老爺的是個玉獅子的鎮紙,給五太太的是串楠木的佛珠……”陳曲水把禮單報給六太太聽。
六太太見準備的東西一應俱全,十分的周到,這才放下心來,又囑咐了兩人一些注意事項,讓王嬤嬤送了兩人出門。
陳曲水和紅姑去了竇世樞居住的槐樹胡同。
竇世橫不在家,五太太聽說崔姨奶奶身邊的仆婦來給她問安,非常的驚訝。
她想了想,在花廳見了紅姑。
紅姑早就聽說過這位五太太,是五老爺考舉人時的主持考官樊俊明之女,不僅出身官宦世家,而且精明能干,是五老爺的賢內助,只是她從來沒有見過,世人又多認同“妻憑夫貴”,竇世樞現在是閣老了,她見到五太太的時候戰戰兢兢的,連頭都不敢抬,更不要說多說話了。
五太太聽說紅姑只是代表竇昭禮節性地來拜訪她,心中稍安。
自竇世樞入閣之后,家里門庭若市,多是有所求而來。而竇家的這位四小姐,她雖沒見過,卻聞名已久。每次竇昭有所舉動都會掀起一番波瀾,她還真怕竇昭有什么事要求她幫忙——她的婆婆二太夫人可是囑咐過她,凡是關于竇昭的事,都得由二太夫人拿主意。這其中的緣由,她做為竇世橫的妻子,自然是心知肚明的。
差錯
魏廷珍得到了陳曲水和紅姑一日之內拜望了靜安寺胡同、貓兒胡同和槐樹胡同的消息,心都涼了。
“照你這樣么說,陳曲水和那個紅姑還住在鋪子里?”她問金嬤嬤,“而且他們去靜安靜寺胡同拜訪的時候,竇大人甚至沒有留他們吃頓午飯?”
“嗯!”金嬤嬤點頭,“不僅如此,他們連七太太的面也沒有見著。”
“怎么會這樣?”魏廷珍的眉頭緊緊地蹙在了一起。
曾被竇昭毫不留情地喝斥過的金嬤嬤心里卻有些幸災樂禍,自然是希望竇昭越倒霉越好。她眼珠子微轉,低聲對魏廷珍道:“不過,他們從竇閣老家出來的時候,倒是提了幾盒點心,一副打發叫花子的樣子。”
魏廷珍的臉色更難看了。
她想了想,去了濟寧侯府。
田氏聽得目瞪口呆,顯然沒想到竇昭在竇家的處境這樣的艱難,半晌才囁嚅道:“那有什么辦法?不過是多雙筷子吃飯罷了,就當是我多養了一個女兒的。”
魏廷珍不服氣,道:“娘,您想過沒有?王氏是繼母,討厭前頭娘子所生的女兒,那是人之常情,倒也說得過去。可您看看,為了她的嫁妝,那個賬房求了一家求兩家,家家都是一副敷衍了事的樣子,這可就不是簡簡單單不討繼母喜歡了,說不定那竇昭的人品都有問題!
我們家廷瑜相貌堂堂,品行端良,爹和娘從小就請了先生在家里給他啟蒙,告訴他做人的道理;稍大些了,又怕他和那些紈绔子弟攪和到一起,請了師傅告訴他騎射……不知道花了多少心血!
滿京都的勛貴之家中,像我們家廷瑜這樣的有幾個?哪家的名門淑女配不得?!憑什么要受這樣的委屈?!他可是我們捧在手里長大的!”
田氏聽著哭了起來:“那你說怎么辦?難道還能退了親不成?要怪,你就怪我好了!要不是我多事跑去探望趙氏,也不會有這門親事了……我原想著,西竇人丁單薄,竇昭是嫡長女,再怎么著,那竇萬元也不會怠慢了她的。誰知道會變成這個樣子?!”
魏廷瑜聽著卻心中一動。
她坐到了母親的身邊,掏出帕子遞給母親,低聲道:“娘,要不,我們退了這門親事吧?”
田氏聽得如遭雷擊,連連擺手:“不行,不行!廷瑜守制,竇昭可是等了他三年的。況且這門親事當初還是從何家手里奪過來的,就這樣無緣無故地退了親……怎么也說不過去啊!何況竇昭又沒有什么過錯……”
“娘,您聽我說。”魏廷珍表情堅定地抓住了母親的手,讓田氏心神微定,靜下來聽著女兒說話,“這天下的事,還不是由著人說——您看那英國公府的世子爺宋墨,他殺了那么多的人,誰不知道他們家出了什么事,可父子倆出門,還要親親熱熱的,有人問宋墨sharen的事來,宋家的人還要一口咬定那些護衛是監守自盜,就是皇上問起來,也不露半點的口風,硬生生地把這件事給糊弄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