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也好!
竇昭點頭。
素蘭笑盈盈地跑了進來:“段護衛來了。”
段公義臨行前,她曾悄悄囑咐段公義,讓他找個機會和陳曲水見上一面。
竇昭立刻起身,去了廳堂。
段公義的頭發還是shi漉漉的,顯然是梳洗了一番才來見她的。
廳堂也沒有別人,竇昭直接問起他來:“陳先生現在怎么樣?”
“陳先生一切安好。”段公義肅然道,“剛開始他去哪里還有人攔著,自從蔣家的事塵落定之后,只要不是梅公子的書房、內室、宴息室、賬房這些要害的地方,陳先生都可以自由進出。”說到這里,他語氣一頓,道,“不過,英國公夫人十月二十六日病逝了。”
遇難
英國公夫人,宋墨的母親,病逝了!
竇昭有片刻的恍惚。
前一世,宋墨的一切轉變,就是從他母親病逝開始的。
可那個時候,蔣家被滿門抄斬,極力營救母兄的蔣氏在自責和悔恨中多思多慮,郁結于xiong,纏綿病榻,是完全可以理解的。可這一世,蔣家婦孺保住了性命,男丁被流放,雖說蔣蘭蓀去世了,蔣家可能失去了東山再起,重返廟堂的機會,但后嗣還在,蔣夫人在蔣家的支柱蔣梅蓀和戰將蔣松蓀去世的時候都挺了過來,之后也一直好好的,現在她成了蔣家最大的后援,照理說這個時候她應該更堅韌才是,怎么突然間就病逝了呢?
難道之前就有先兆?
只是他們沒有機會發現。
但宋墨不可能不發現啊!
蔣氏既然把托孤這種大事都交給了宋墨,可見平日對這個長子的器重,宋墨又是那種心細如發、縝密周全之人,他不可能沒發現。
如果蔣氏有異樣,宋墨又怎么會來給她送謝禮!
還有,上一世宋墨是因為母孝期間與丫鬟tongjian成孕被御史彈駭的。
一個十四歲的小孩子,正是懵懵懂懂不懂事的時候,又一直嬌生慣養地長大,出了這樣的紕漏也是有可能的。竇昭不過是有點奇怪英國公對這件事的反應,但定國公被定罪,英國公為了討好皇家也有可能做出這種事來。天下無不是的父母,縱然英國公曾經有錯,但在宋墨做世子的那些年里,他對宋墨是寵愛有加的,宋墨最后卻弒父殺弟,而且是用那種血腥的手段,這才是竇昭對宋墨非常的忌憚原因。
試想,一個人連自己父母的錯誤都不能原諒,可見他的為人有多偏激,心xiong有多狹窄!
可這一世,她和宋墨有了結交,對宋墨有了重新的認識。
十三歲就能逼得她只好用詭計搶孩子才有機會坐下來說話的少年,就算是母孝期間和丫鬟tongjian受孕,但全面掌握著蔣家留在京都的信息網的宋墨,怎么可能會讓事情發展到被御史彈劾的地步?
竇昭是做過侯夫人的人。
勛貴之家重長子更甚至官宦之家。
官宦之家以科舉光耀門楣,長子未必就一定是讀書最好的那個人,可子弟中一旦有誰能科舉入仕,他就掌握了在這個家里的發言權,甚至有些會重新開宗立派,從原宗祠中脫離而去。家族的興衰常由此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