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昭不喜歡這種氛圍。
她笑著給陳曲水打氣:“您看現在,我的年例不就從一千兩漲到了一萬兩,還請到了像段公義、陳曉風這樣的高手來保護我,這要是放在從前,可是想都不敢想的事!人的一生還長著,誰知道會遇到什么事?我們要有信心才是。”
陳曲水大笑,放下心來:“行!只要小姐有信心,我就是拖著這老弱殘軀跟著小姐走這一遭又何妨!”
竇昭忍不住翹起了嘴角,以茶代酒敬陳曲水。
陳曲水一飲而盡。
兩人不由相視而笑。
沒幾天,崔十三從京都回來:“好了,你說的那幾個人我都去拜訪過了。”他狐疑地道,“你真的讓我去京都的筆墨鋪子當二掌鋪啊?我可是什么也不懂?你是不是讓我先在竇家的鋪子里學兩年?而且那我看那個范文書做得挺好的,根本不用再添個二掌柜。”
至于范文書對他熱情中隱隱流露出來的戒備如果是從前,他肯定會不服氣地和他斗一斗,可自從跟著竇啟俊看過那流民雇農的生活之后,他的心境發生了很大的轉變,覺得范文書這樣做是人之常情,他不僅能夠體會,而且能夠理解,不必大驚小怪,在范文書沒有任何錯誤的時候和范文書去較真。
竇昭沒有做聲,白皙修長、骨節分明手指輕輕地摩挲著茶盅青綠色的釉紋,低聲道:“十三,你聽說過我母親的事沒有?”
崔十三一愣,回避般地垂下了眼瞼,輕聲道:“沒有!”
“你說謊。”竇昭笑道,笑聲清越悅耳。
崔十三很狼狽。
竇昭悠然地道:“王家勢大,我現在惹不起,可不代表我以后也惹不起。我讓你去做二掌柜,不是讓你插手筆墨鋪子的生意,是想讓你去京都結交一些能給我們提供廟堂之事的官吏。”
她向崔十三交底。
崔十三臉色大變:“你想報復王氏?”然后急急地道,“我不參與這事……”
真是世事無常啊!
竇昭自嘲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