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言很心疼我,總是把我的手放到他胸膛里捂熱。
他說,我的畫,在他的心目中,是世界上最珍貴的,拿蒙娜麗莎給他都不換。
我捏緊手中的叉子,它刺破了我的掌心,鮮血在手心里滑膩膩的。
我絲毫不覺疼痛,更疼的另有其物。
「喜歡就好。」
他轉身出門,再一次,把我一個人留在無邊的黑暗里。
短短的日子里,軀體化的癥狀越來越嚴重,我也不再吃藥復診。
一心等待結束時分的來臨。
我說話開始變得有些困難。
不想被慕言覺察,我開始不再像以往一樣主動纏著他說話。
慕言對此不屑一顧:
「孟想,心機玩夠了,又耍冷暴力這套了是吧,沒用的。」
是啊,沒用的。
他穿戴整齊,準備像往日一樣出門上班。
他沒發現,我也不再作畫,手指發抖得根本握不住筆。
也握不住此刻手中的水杯。
水杯掉落在地,突如其來的響聲,在屋子里回響。
只剩冰冷的沉默和寂靜。
「好啊,現在動不動就沖我發脾氣砸東西,你也不想想,這個家誰才是閑人!
「你有什么資格發脾氣,你活著到底有什么意義啊?!」
他怒氣沖沖地離開。
是啊,我不該存在的。
最后一根稻草落下的聲音,只有自己一個人能聽見。
真正的崩潰,像一滴水落入大海,是悄無聲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