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胸口一陣悶痛,站起身后,踉蹌幾步。
我知道自己還不能倒下,起碼在為既明報仇之前。
送既明的那天,江城下了冬季以來最大的一場雪。
漫天風雪,不多時,就吹成了滿頭白發(fā)。
墓碑上既明的照片也沾上了白雪。
他的笑容還像是我們初相見的時候那樣。
內斂又帶著明艷。
我伸手一點一點擦去墓碑上的雪花。
忽然呼吸有些壓抑,我克制著自己的聲音不發(fā)抖。
我說:
「既明,我們這樣,是不是像一起白了頭。
「可你還是我心中最帥氣的男孩。」
可說到最后,我連基本的體面都維持不住,失去力氣般倒在了雪地里。
我捂住眼睛,有些無措地想。
是我先背叛了我們之間的誓言。
我又怎么配說和既明白頭的這些話。
我又怎么配祈求既明的原諒。
既明的骨灰沒有留在江城。
周楊應了既明的遺愿,帶了既明的骨灰回了他老家的那個小鎮(zhèn)上。
我沒有去。
不是因為周楊說我會臟了既明的輪回路。
而是怕我會忍不住,忍不住留下他。
這是既明的唯一遺愿。
我不能讓他不開心。
許昭白找上門的時候,已經是我把自己關在家里的第七天。
偌大的房子,是我和既明曾經的婚房。
許昭白走進來的時候,不小心踢到了腳底的一個酒瓶。
他大叫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