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明、既明,好好的怎么會吐血,你別嚇我」
周楊的聲音帶著哭腔,喊人幫忙叫救護車。
「既明,你一定不能有事!快、快叫救護車!」
四肢百骸都流淌著深深的倦意,我任由自己放縱地沉在無盡又漫長的黑夜里。
我想,或許這段路的盡頭就是死亡。
我期盼著這段路走到盡頭,又害怕真正可怕的死亡到來。
仿佛走馬燈一般,我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那是媽媽還沒去世的時候。
爸爸去世得早,外婆嫌棄我,因為我,我媽不好再嫁。
不肯讓她把我留下,要將我趕出家門。
后來,媽媽離開了生活了十幾年的地方,來到了一個陌生的小縣城。
一個人把我拉扯大。
付出的辛苦也是別人的幾倍。
所以自我記事以來,媽媽總是佝僂著背,也總是身上小毛病不斷。
有時候是腰疼,有時候是腿腳疼。
那時我不懂,一邊幫她錘著背,一邊問她:
「媽媽,為什么不去看醫生呢?老師說了生病就要去看病。」
媽媽只是笑著說:
「都是小毛病了,忍忍就過去了,看病的錢能給你交一個月的飯費了。
「你現在長個子,應該多吃點。」
就這樣,一直到后來她因為病重躺在醫院里。
她拉著泣不成聲的我的手:
「既明,媽媽不治了,我的命就到這了。